“表妹醒了没?”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裴嘉瑶。
严惊蛰心一紧,双脚下意识的往后退,腰窝不小心撞在桌子边沿,痛得她眼泪汪汪。
“怎么了这是?摔着了吗?”门外裴嘉瑶声音复又响起。
严惊蛰揉揉撞青的腰,忍着痛意道:“没事表姐,我身体不舒服,适才起来倒水,不小心撞到了。”
“身子哪儿不爽啊?”裴嘉瑶径直推开门,满脸关切的朝严惊蛰走来,“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严惊蛰敛目低头,顺势往床上一趟,婉拒道:“不用麻烦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说着,她抬眸看裴嘉瑶,淡笑道:“表姐一大早来唤我,可是有事?”
裴嘉瑶从进来后,眼神就一直在严惊蛰身上打量,见严惊蛰小脸发白,目中含泪,不由卸下狐疑,道:“听说雍州盛产雪中四友的黄素馨,昨夜一场春雨过后,玉琴说,山坡上的黄素馨尽数绽放,不若咱们过去观赏一番?”
说着,像往常一样亲昵的坐在床边拉着严惊蛰的手撒娇:“好不容易来雍州一趟,不去看看黄素馨实在可惜,表妹,你就陪我去嘛。”
严惊蛰脑海里无限循环着玉琴的交代,此时见表姐不顾她身子不适,还强行拉她出门赏花,心中腾升一股刺骨的寒意。
连她这个亲表妹都能下手的主儿,她不信表姐会放过王大娘他们。
看来王大娘的死因多半和表姐有关。
知晓真假嫡女秘密的人如今就剩下她一人,表姐这般迫不及待的邀她上山,是想将她一并除掉了么?
严惊蛰缩回手,神态冷漠:“表姐身后有一帮的小厮和丫鬟,让他们陪你就是,我一个跛子爬山多少不方便。”
裴嘉瑶见严惊蛰语气放冷,以为严惊蛰是因为跛腿自卑才不愿爬山赏花,便笑道:“山坡陡峭,哪里需要我等步行,自有小厮备了软轿抬我们上山。”
严惊蛰嘴一撇,哼,羊肠小道悬崖峭壁,正是杀人的好地方,白白的送命上门,她才乐意呢。
如此一想,严惊蛰像是没听到裴嘉瑶的催促一般,倚靠在床榻上不起身,懒懒道:“还是不去了吧,我今个小日子来了,小腹疼痛难忍,等会抬上了山,一时扰了表姐兴致可就不好了。”
“小日子来了?”裴嘉瑶捕捉到字眼,心头陡生不快,娇媚的脸上也带出几分微妙,“既然小日子来了,那表妹就好生休息。”
严惊蛰怔楞,这就放弃了?
裴嘉瑶起身帮着掖被子,不经意的问道:“表妹这小日子来几天啊?”
严惊蛰摸摸小腹,一时没明白裴嘉瑶问这个干嘛,含糊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六七日。”
“这样吧,等表妹的小日子干净了,表妹再陪我去山上看黄素馨如何?”
严惊蛰嘴角一抽,怎么?杀她还要等小日子结束?
“表姐不是说过两日就回京城吗?”严惊蛰道,“我这一时半伙干净不了,表姐不若让玉琴先陪着去吧?”
裴嘉瑶自去桌上倒了杯热茶递给严惊蛰,心中虽不满,面上却不显,点点严惊蛰遮有细碎刘海的额头,捂嘴笑道:“怎么,就这么不想跟我去赏花?”
严惊蛰掀起眼皮子睨过来,心道你明知道我不愿,又何必强求。
嘴上却不撕破脸,遗憾道:“表姐来雍州一趟不容易,论理我合该陪着去,只是……”
“只是什么?”裴嘉瑶追问。
严惊蛰失笑:“说句表姐不爱听的,我幼时多数时间都是跟着爹爹和大哥在军营游荡,对那些花儿啊,首饰啊,其实并不太感兴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裴嘉瑶便是蠢猪也明白了严惊蛰就是不想去爬山赏花。
只是不知这般推辞是真的不喜欢,还是说她这个表妹发现了什么在防着她?
不管是何种情况,裴嘉瑶勉强忍下疑虑,轻声细语道:“既如此,表妹就好好休息吧。”
说着,就转身离开屋子。
床上的严惊蛰面沉如水,端着茶盏的手紧攥。
[宿主打算怎么做?]
“能拖一日是一日。”严惊蛰嫌弃的将茶盏扔出去,心情复杂道,“临川王春日宴上要择妻纳妾,她总不至于因为我而误了大事。”
本朝春日宴设在阳春三月,眼下已二月中旬,过不了几天,裴嘉瑶就要启程回京城。
一提京城,严惊蛰忽想起那日外祖母托裴嘉瑶给她送的信中间还夹着一封信。
信还好好的躺在系统橱柜里,也怪她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竟忘了拆信。
看完信后,严惊蛰心头打转过好几个念头。
“这信竟是表哥寄来的?”
系统昨夜被严惊蛰威胁过不许偷窥她的心声,当下好奇道:[哪个表哥?]
严惊蛰将信铺展在被褥上,有些难以相信道:“是三表哥。”
系统绿光炸裂,急急道:[宿主三表哥可是裴国公府的世子爷?]
严惊蛰颌首应声,“怎么,你认识三表哥?”
系统绿光躲闪,滋滋道:“宿主的攻略对象,本系统当然认识。”
攻略对象?
严惊蛰没听过这说法,以为这词的意思是说她能从三表哥身上获取积分,可她跟三表哥不熟啊,上辈子在国公府也是很少碰面,只是在宴席上远远的对视了一眼而已。
唔,长相颇为俊雅,身上有书生淡然的气质,听说母亲出身不好,从前是青.楼有名的台子,后来遇上舅舅后,才被赎身从良,最后生下了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