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不孝女还敢回来!”
半躺在床头的赵老头死劲的甩开刘氏端来的药碗,“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倒好,没良心的狗东西!”
边咳边冲门外吼,作势要起床打断严惊蛰的腿。
刘氏内心知晓她女儿赵芙蓉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因而毫不客气的拎起水桶就往门外仍,破口大骂道:“谁让你进来的?你个没良心的小畜生,老娘养你十几年还不如养头猪,年尾了还能吃顿好的,养你呢?丁点油水都捞不到!”
刘氏的大嗓门犹如泼妇骂街,一下将街坊邻居招引过来。
严惊蛰要得就是这效果,余光瞥见院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乡亲,嘴角弯起转而又松下。
“娘,”严惊蛰轻松的躲开污水,发出的声音竟和赵芙蓉如出一辙,傲慢不逊道:“瞧爹和娘说的什么话?我好不容易大老远从京城赶过来,你二老就这个态度?”
说着,严惊蛰故作嫌弃的扇扇院子里的草药气味:“娘,这院子里什么味啊,这么难闻?”
“什么味?”刘氏头都快炸了,“还不是因为你寄回家的那封信,气的你爹如今下不来床。”
“爹病了?”严惊蛰假装诧异啊了一声,“可我没寄信回来啊…”
刘氏懵了,吊梢细眼定定的看着严惊蛰:“你真没往家里寄信?”
严惊蛰略微近前几步:“娘,我人都回来了,寄信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这信是谁寄的?”刘氏转身从屋里拿出信。
严惊蛰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字我不认识,不过这纸,我在国公府见过。”
拄着拐杖出来的赵老头突然意识到一点,哑着粗嗓:“大丫不识字,这信想必是贵人写的。”
严惊蛰歪歪头,一副无辜的模样:“爹,裴家在信上说了什么啊?”
赵老头久久没做声,神情复杂的望着眼前这个黑壮的女儿,心里暗暗道:裴家瞒着女儿寄出这封信,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父女断绝来往,不过换一句话说,就是裴家认可了女儿小姐身份,不然不会寄断这封断绝书。
“先进屋。”赵老头扫了一眼门口偷看的乡亲,沉声对严惊蛰道。
严惊蛰一动不动,唇边弧度乍起,好戏还没开始呢,进了屋没看官多可惜啊。
“爹,我就不进屋了——”
“咋?”
知道赵芙蓉是赵家的种后,赵老头顿时没了恭维大小姐的念头,老脸旋即一冷:“才去贵人家呆几天啊,如今连赵家的门都不愿意进了?”
严惊蛰摆出被戳穿的别扭情绪:“爹,我这鞋子贵着呢,不能沾水…”
赵家屋里养着田螺,湿气重。
赵老头哽住喉咙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刘氏暴怒:“你个死丫头说什么金贵话呢!”
严惊蛰时刻提防着刘氏掐她胳膊,急忙往门外跑,边跑边嚷嚷:“我本来就是金贵的小姐,是娘十五年前贪图裴家一百两银子,将我跟你的亲生女儿调了包…”
门外的乡亲们小声嘀咕起来。
“赵老头之前死活不说他家大丫为啥要去京城,原来大丫不是他亲生女儿啊。”
“这么说,大丫是京城里的大小姐?”
“看的不太像啊,黑不溜秋的,还没我家春花好看。”
严惊蛰朝说话的人璀璨一笑,涂满胭脂的嘴宛如两片红肉一张一合,众人吓的眼皮抽搐。
“京城的小姐也不过如此嘛…”有人嗤之以鼻。
严惊蛰眼珠一转,抹泪叫屈道:“要不是刘氏十五年前将我掉包,我会是现在这幅尊容吗?你们是没见过京城小姐,肤白如凝脂,屋子里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堆码了好几间屋子,我若是从小生活在那儿,会是如今这般又黑又壮吗?”
乡亲们心肠软,听过后纷纷感慨。
“大丫脸盘小,要是白一点,肯定好看。”
严惊蛰感激的扯唇笑笑,笑容心酸又委屈,惹的众乡亲心疼坏了。
“赵老头和刘氏不地道,好好一个贵小姐,愣是被蹉跎了。”
“难怪赵老头不愿跟人说芙蓉为啥子能嫁给王爷呢,原来这一切本就是芙蓉该得的。”
“好孩子,难为你苦了十来年。”附近的王大娘摸摸‘赵芙蓉’粗糙枯瘦的五指,禁不住迎风落泪。
严惊蛰假惺惺的拭泪,哭啼啼的冲刘氏喊冤枉:“裴家记恨您当年和奶娘掉包了我,所以才偷偷寄信给您说要与我生份,这般作为不过是亲娘心疼我罢了,娘跟爹怎好意思骂我不知好歹是个畜生?”
严惊蛰的一番话彻底将焦点汇聚到刘氏和赵老头身上,刘氏脸色一下变了,熟稔的揪住‘赵芙蓉’的耳朵,气得面容扭曲:“亲娘疼你?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的亲娘在这?!”
大伙听的一头雾水,赵老头想拦着刘氏都拦不住,只听刘氏一股脑将赵芙蓉的真实身份吐露了出来。
“芙蓉没被掉包?”王大娘眼神闪了闪。
“没!”
刘氏掷地有声的答,还讽刺的瞪着严惊蛰,冷笑道,“你就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种,什么金贵小姐,做梦吧你!”
刘氏也是被严惊蛰嚣张的姿态气坏了,话音刚落,见赵老头目光森寒,刘氏慌忙捂住嘴。
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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