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彼时她初初化形,灵识初生,对天地万物都倍感陌生,她不懂月老在说什么,只知他那时的一脸怅然,像是愁苦。
后来,她成了月老府里的小小红线仙,才从仙长们口中得知,那时的月老刚刚历完升神劫回来,却没历的过去,还是因一名女子才侥幸保住性命,留得了仙身。
但那女子,却因碎魂,搅得魂魄支离破碎,只独独留下一缕残魂,守在黄泉苟延残喘。
红线那时才知道,天道自然,法外无情。
有情者多苦,譬如月老。
无情者虽寡,但却比任何人都能适应天道,譬如少君。
红线这时才觉得,少君他,必是要封神的。
原来,帝后从不曾担心少君的升神劫,只担心他是如何将这劫难历过。
怕他本就无情。
面前立着的小太子冷静如斯,令红线胆寒。她慢慢将手放下,瞧他:“你早知我不是徐祥?”
灵光从红线身上浮出,将她一身太监服饰化去,渐渐露出下面一身朱红裙衫。但她面上却笼着一层朦胧,瞧不清后面的脸。
眼前的一切过于神幻,小太子不过凡身,着实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细细打量她一身红裙,不问她为何要遮住自己的面貌,只不动声色绕过红线靠近殿门,缓缓回道:“徐祥从不敢干扰孤的课业。”
干扰课业?
红线脑中忽而闪过方才催他沐浴的那幕,一阵哑然。
原来她一开始就将自己暴露。
正当红线懊悔之时,小太子已将手搭上殿门把手,侧头静静看她:“你将徐祥如何了?”
红线见到他作势开门的动作,倏尔一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我没将他如何,只是将他暂时困在某处出不来而已。”
见她如此,小太子忽而放开门把手,缓步行到书案后,端端正正坐回椅子上:“你既然做到如此,那想必,院外的其他人也都支开了吧。”
红线嘿嘿一笑,跟过去,将双手撑在书案上,前倾身子凑近他,神情极是自豪:“自然,若非方才不慎,姑娘我此行定是天衣无缝。”
小太子面上沉沉,不发一言。
红线见他如此,心里又莫名打起鼓来,她不敢对他太过分,怕他记仇,怕他恢复仙身后想着法逮她。
故此,红线很是琢磨了一会儿,好声好气地开始同他打起商量:“你也不必做如此副形容,我又不会将你如何。”
她并指发誓:“只要你好好配合,待姑娘我事情办完,定会消失在你眼前,自此死生不复再见!”
小太子抬头:“死生不复再见?”
红线猛点头加重肯定:“对对对!你可答应?”
见小太子面上犹疑,她牙一咬,恶狠狠恐吓道:“不然,姑娘我将日日年年缠着你,叫你夜夜梦魇,生不如死!”
闻言,小太子面上一沉,抬眼扫向她,红线不自觉一颤,讨饶道:“嗯……所以,不过瞧一眼脚而已,这买卖对你来说,绝对不亏……”
小太子一阵静默,垂眼低首似在考量。
半晌,他侧靠上椅子的一边把手,缓缓将一只脚抬起,撇过的脸上似有羞愤。
红线看见他如此模样,刹那间只觉仙生圆满,而正要伸手去脱他鞋时,又突然顿住,尴尬地直起身子:“嗯……另一只脚。”
小太子倏忽偏过头来怒视她。
红线僵硬地指向他另一只脚:“那、那只。”
见小太子只顾瞪自己,不动作,红线没办法,干脆自己亲自动手,从他椅子后绕过去,走到他右手边。
小太子的视线如影随形,红线如芒在背,姻缘绳之事事关自己小命,她不敢马虎,不敢放任这根绳继续栓在少君脚上。所以,她只得顶着头顶上他愤怒的眼神,向他的脚,伸出了魔爪。
然而将将握住小太子的短靴,正要脱下时,寝殿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殿下,殿下,奴才方才、方才……”迟迟归来的徐祥撞见眼前这一幕,没说完的话戛然止在了喉头。
紧接着,是小太监冲天的尖叫声:“你是何人?怎会在太子东宫!”
他马上转头朝门外大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
见状,小太子蓦地收回了脚。
红线手中一空,僵在原地一头黑线。
该死的甲、乙小鬼,竟连个凡人都困不住!
殿外忽而“哐哐哒哒”由远及近响起许多铁甲卫的脚步声,红线不敢再耗,立刻伸手抓住了小太子缩回去的那只脚,拔了两下却没拔得出来。
红线抬头,一脸不敢置信:“你方才应了的!”
小太子:“孤没应。”
“你……”
殿外甲胄摩擦声愈来愈近,红线气的脑子发涨,两厢僵持之下,狠狠瞪了他一眼后,将将赶在侍卫进门之前捏诀消失。
小太子理好衣衫,坐直身子。
侍卫闯进来,徐祥立马指向小太子的方向:“刺客!刺客!快去保护太子殿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