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太子笔下一顿:“你说的没错,她是孤的亲娘。”
徐祥:“那奴才去给殿下准备些吃食?”
小太子神色一暗:“但孤的亲娘,也是父皇的结发妻子,这天下的皇后。”
她当她的皇后,还要他当好他的太子。
徐祥:“……殿下。”
小太子搁笔合上书,从书案上拿出另一本细细翻阅,再次执笔写起来:“无事,孤不饿,你若饿了,便先下去吃些东西,左右母后也只是罚孤,与你无关。”
徐祥:“殿下别这样说,殿下不吃,奴才又怎能自己去吃东西?能和殿下一起饿着,倒是奴才的福分了。”
小太子没再说什么,只是一本一本翻阅桌上的书,做太傅今日布下的课业。
徐祥在场,红线不敢轻易出声,也不敢再钻进桌子下面再扒小太子的靴子,她静静守在一旁,极无聊地看着小太子一本接着一本地做功课,青涩小楷不一会儿便布满了一整张宣纸,小太子揭过宣纸晾在一旁,又拿出一张新的宣纸继续誊写。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星月愈发明亮,徐祥靠在桌旁垂着头打瞌睡,书纸摩挲的沙沙之声在红线耳边徘徊,他趴在桌边撑着下巴耷拉下一双眼皮,极自然地打了一个哈切。
徐祥惊醒:“什么人!”
红线掩嘴打哈切的手僵在嘴边。
小太子瞥向红线出声的方向,没过多久目光再次挪回纸面上,执笔写了几字后合上书本:“无事,夜深了,这便就寝吧。”
“是,殿下。”徐祥上前来替小太子整理书案。
小太子褪下外裳上了榻,红线悄声跟过去,手刚及他脚边,又听他道:“孤今夜许睡不安稳,徐祥你便备张小榻睡在侧殿吧。”
徐祥应了声“诺”,侍候好小太子就寝后,熄了灯去了旁边的侧殿。
红线咬牙切齿:“不过脱了你一只鞋,至于么?”
小太子仰躺在榻上,闭上眼:“在孤看来,你不通人性,未有男女大防之心,许也不会对他人性命有多少重视,孤为自己安危着想,只得行此招。”
红线气急:“你以为姑娘我真拿你没办法了?”
“若你有办法,将才徐祥在场时,你便也不会忽然没了动作。”小太子淡淡道,“孤不过侥幸试了试,你果然心有忌讳。”
“……”小小孩童,心思如此重,红线气得憋红了一张脸,不知该哭还是该骂。
小太子见她再无回应,便翻过身面朝墙壁:“不知你们妖类需不需晨昏定省,但孤累了,先睡了。”
红线:“……”
凡间的孩童都这般精明?少君投轮回井前定是没将孟婆那碗汤喝干净!
红线脑子发热,费了好大劲,才压下了想回天宫参他一本的想法。
她忽而想起傍晚在太学里瞧见的大皇子和八皇子,没由来地觉得他们可爱至极,直道那才是凡间纯真孩童的模样。
怎么小太子被他人欺负时倒是一声不吭,独独在她这处吃不得半点亏?
红线又气又疑惑又委屈,撇头正想问他,却见小太子已然睡熟,他蜷着身体窝缩在被子里,呼吸轻轻浅浅,活像一只可怜又无害的兔子。
“这是少君?”红线怔住。
而后静默半晌,她一声长叹,像是无奈:“这居然是少君。”
第6章听墙角太子贵足万分可爱!
一连几天,小太子防她防得滴水不漏,既不同别人说她的存在,也不私下找道士来驱妖,红线琢磨了好些天,着实猜不透他的想法。
好容易少君投生凡胎这般好的机会,她却无可奈何,生生让它从指缝间溜走,红线开始深深怀疑是否月下老头当年点化自己时,宿醉过头仙力不济,以致她化形“残缺”,连个凡间稚子都应付不了?
红线愈想愈觉得有可能,遂重新拾起自己每日的必修课——暗地里诅咒那老头,咒他后一千年仍是得不到孟婆欢心。
此刻正是白日,小太子坐在太学里听课,稍稍侧目便瞧见窗外那株梅树上有束梅枝颤动异常,抖得整树红梅簌簌而下。他僵硬了一会儿,偏头打量太学里众人,见无人发觉,也就没说什么,佯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认真听起课来。
红线趴在枝头,见他向这处瞧了眼后又挪回了头,更觉得无趣。
小太子每日行程排的紧凑,晨昏定省,天不亮便要起床看书,大半的时间皆待在这太学里,叫她都得不到空子接近他,也更别谈能解开他脚上的姻缘绳了。
红线一叹,将手搭在眼上,扫了扫周围后,随意选了个方向,自己闲逛去了。
七摸八拐不知飞到了何处,只见前面一处宫殿十分冷清破败,又鬼气森森。
红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仙力,自觉凡间的几只小鬼没什么可怕,便好奇地摸了进去。
刚及门边,就听见里头的几只小鬼正侃天侃地地闲扯。
小鬼甲:“唉,现在下头严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难受得紧。”
小鬼乙:“咋的了?”
小鬼甲:“你们住在上头的鬼都还不晓得?”
小鬼乙:“什么事?”
小鬼甲:“也就前些年的事,一殿的秦广王瞧上了妖族的一只狐狸,大费周章铺了十里红妆,都快娶进门了,正喝着交杯酒呢,忽然从天而降一白皮儿的道士,将新娘子给劫走了!”
小鬼乙:“我天!还有这事?那秦广王还不得气死?”
小鬼甲:“可不是么,气得大发雷霆,差点掀了整个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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