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陆的目光落在顾屿颈侧的刀伤上,许是因为顾屿懈了下来缘故,遮在颈部的障眼法散了。
之前赤骨弯刀留下来的黑中带赤的煞气缠绕的顾屿脖子和血肉里,和他烙在肌肤上的金纹相交重叠,顺着下颌骨一直缠到颈窝。
顾屿的脸色苍白得仿佛有光就能穿透这薄薄的皮肤。
“不给自己疗伤,这又是什么戏码?”池陆垂眸望着顾屿被血染得红欲的唇。生出了想凌虐他的冲动。
顾屿嘴角还挂着笑意,他抬手摁住颈侧惨不忍睹的景象,强行抑制下正在肆意弥漫的煞气。但这动作并非是疗伤。
“真好。”
池陆:“?”
须臾顾屿的状况逐渐缓和,他重新握紧手中的通体雕刻银纹的仙剑,倏尔一道冷雾贯穿剑体,他腰板站直时声线恢复平静:“不过,就这一剑,足以暴露你身份了。”
“本尊教你一套剑法,须牢记。”
他抬起臂膀的瞬间,仙剑在掌腕之间于半空划出几道弧痕,动作飘逸文雅又凌厉:“既入正统仙门,便要有仙者的姿态,须收敛起大刀阔斧的悍戾,把这股由体内发出的强势力量转变成精练的剑气。”
池陆点评:“本座认为,这套剑法过于拘谨。”
“你若想进崇金阁,就照本尊教的做。”
“……”
好好,干得好。顾屿。本座记着了。
池陆缓缓举起长剑,跟着顾屿的动作,观察他用剑的角度,进行模仿。
顾屿用剑潇洒不失高雅,豪迈不失谨慎,遒劲的腰身和手臂舞剑之间形成流畅好看的角度,在无声无形没有色泽的境地里激荡出一阵又一阵的风波,每迈出一步,脚下生起涟漪。
池陆跟在顾屿身侧,一起做出同样的动作,两道相近的颀长身量相相重叠,一袭衣白,一袭衣黑,一瀑墨发,一瀑霜发。
腰身收紧,肩宽腿长,仙剑洒脱风雅,仙雾胧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