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上挂着汗珠,脸侧带着泪痕,神情呆滞,呼吸急促。
好半晌,反应过来只是做了一场梦,虞宛宛这才闭上眼,复又躺下,心跳久久未能平复下来。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就好像刚刚发生过一样,害得她都忍不住检查了一下身上,确定是没人碰过。
在云湖寨住下之后,这半年,虞宛宛一直没再梦到过凤霁,还以为终于解脱了呢,没想到,现在又梦见他了。
他怎么在梦里,都是那么禽兽不如。
想起来,虞宛宛脸颊泛红,不禁夹起了双腿。
次日一早,虞宛宛已经恢复了精神,将噩梦忘得一干二净。
她如昨日一样,又是精心打扮一番,换上另一套衣裳首饰,今日,还特意花心思,指甲染了蔻丹。
山上风大,昨日给齐风洗的衣裳已经干透了,虞宛宛还叮嘱,用她常用的熏衣香,仔细熏了许久,刻意在衣服上留下她的气味。
这样,齐风下次再穿,便能闻着她的味道,忍不住想起她了。
一大早,虞宛宛用过朝食,梳妆打扮好了之后,便带着衣裳出门,要去后山齐风的住处,交还给他,顺便,还带了些自己做的点心。
今日天冷,路上风大,虞宛宛也披上了头蓬。
她来到后山,齐风院门之外,不出所料,又被那个碍事的明玉给拦住了。
“你们寨主难道没有交代过,不得惊扰我家先生清静?”
虞宛宛笑意盈盈,耐心解释,“昨日齐先生借给宛宛的披风,宛宛今日特意过来归还,还望小公子通禀一声。”
明玉摊出手,“我家先生还未睡醒,姑娘交给明玉即可,明玉会代为转交,姑娘就请回吧。”
虞宛宛没见到齐风,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她道:“宛宛还为齐先生做了些糕点,那可是京城才有的,在云湖山都吃不到,只想亲自交到先生手里。
“先生若是还未睡醒,宛宛便在此处,等着他睡醒再说。”
说完,虞宛宛便走到屋檐之下,找了个地方,擦擦干净,垫上手帕,食盒放在身侧,布包拥在怀里,坐在那里,静静等候。
她就想看看,这齐风能睡到什么时候?
“……”
明玉见她赖着不走,也是束手无策,总不能把她撵走吧?
转身回屋,来到男人面前,明玉禀报说道:“她说要在外头,等着先生睡醒。”
男人坐在榻上,目光垂下,专注认真的看着手中一卷书,风轻云淡的回答,“她愿意等,让她等着吧。”
明玉更是费解,压低音量,悄声询问,“先生不是说要将计就计,为何又将她拒之门外?”
结果下一刻,书卷迎面敲到明玉脑袋上,齐风瞥他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哪能那么轻易叫她得手。
明玉捂着发疼的额头,却是恍然大悟。
他懂了,这个难道就叫欲擒故纵?
两人正在说话,突然却传来女子的声音,“齐先生分明就睡醒了,为何要将宛宛拒之门外?”
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虞宛宛拧着裙摆,竟是翻过窗子,进了屋内。
她立在那里,远远看着齐风,一脸委屈,“可是宛宛何时得罪齐先生了?”
“……”
明玉还以为,虞宛宛当真是要在屋外等着呢,哪知一个不注意,她竟然从窗户翻进来了?
而且还翻得如此熟练,一看就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了。
明月赶紧上前,想将虞宛宛撵出去,“姑娘怎能如此随意擅闯先生房间……”
却被齐风叫住,“明玉……你先出去。”
明玉顿住,应了一声,这才开门退去。
只剩虞宛宛,满面得意的笑容,来到齐风面前,还在抱怨,“想见先生一面怎么就那么难。”
齐风放下手头书卷,抬眸看她,“你不是见到了?”
虞宛宛缓步朝他走去,弯下腰,面对面,直视男人的眼睛,“那以后宛宛再来找先生,是不是直接翻窗户就行,不必走正门了?”
齐风与她对视,“姑娘若是不怕叫人瞧见,齐某倒是不在乎。”
虞宛宛反正也不在乎,云湖寨本来就不像是京城,有那么些繁文缛节,流言蜚语。
在这里,她向来都是无拘无束,为所欲为,谁要是敢在背后嚼她舌根,估计会被沈隽把舌头连根拔起。
虞宛宛提着东西,来到齐风旁边软榻坐下,中间只隔着个矮桌。
她将衣裳先交还给齐风,特意强调,“这可是人家亲手洗的呢。”
随后又将糕点拿出来,一样一样,摆放在男人面前,“为了答谢先生昨日借衣裳给宛宛,宛宛特意亲手做了几样糕点,这个是菊花糕,这个是桂花糕,还有宛宛刚酿的桂花酿,先生尝尝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