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离开的。
有余征陪她的这段旅程,她死而无憾。
谈初没什么愿望,也不许愿。因为她觉得许了也不会实现,在知道自己得了绝症时,她就曾祈求过,希望是误诊,希望自己还有很多年的生命。
可无论她再怎么祈求,再怎么许愿希望下回到医院做检查,病会消失,她不会死,都无果。
每次的结果,都会给她重重一击。
因此,她不再许愿。
但现在,她想许愿。
看着旁边的人,她想许下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希望余征的余生顺遂无忧,希望他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许下这个愿望时,谈初控制不住的掉了眼泪。
好在,余征还在闭着眼睛,和她一起许愿。
她偷偷睁开眼,窥向旁边紧闭着双眸,在虔诚许下心愿的人。
她不知道的是,余征的愿望,和她为他许下的相桲。
他不知道身旁的人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可无论是什么,他都想和她面对,替她分担。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把那件弄哭她的事,转移到自己身上。
痛苦他来承担,快乐交给她。
“卡!”
关导看向两人,“过了。”
他道:“再补几个单独的镜头。”
两人了然。
补完在屋顶的,两人回了房间。
这一晚的谈初,比往常更黏人。余征能感受到她的不安感,自然而然的,也就随她黏着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去浴室洗澡时,谈初会进来。
拍这场戏前,许稚意和周砚躲在角落里嘀咕。
“待会你是不是要脱衣服啊?”
许稚意瞅着他那身上的T恤,小声道:“关导好像想拍你洗澡的裸体。”
周砚轻笑,“不想让他拍?”
许稚意轻哼,“那当然。”
周砚的肉体只能她看她享用。但是她不想也没办法阻止,关年就是要拍周砚洗澡的上半身的镜头,将他身上的荷尔蒙,以及余征身上的野性全激发出来,增强张力。
周砚笑了下,安抚她,“拍戏。”
“我知道。”许稚意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到时候电影上映,你的女友粉又会多多少。”
“吃醋?”周砚看她。
许稚意剜他一眼,“谁吃醋了?”
她才不承认。
周砚沉沉一笑,贴近在她耳边说:“女友粉会不会多我不知道。”他顿了下,说话的气息全吐露在她耳廓,轻声告知,“但我知道,我的女朋友只有一个。”
许稚意剜他一眼,“油嘴滑舌。”
周砚:“……”
两人斗了会嘴,关导喊周砚先去拍自己在浴室的单人镜头。
余征在浴室洗澡,洗到中途时,谈初推开浴室门进来,而后在他的注视下,走到花洒下,走到他面前。
两人对视半晌,余征看她被水淋湿的身体曲线,看她的眼睛,低声询问:“着急?”
着急洗澡,还是着急什么,这是个填空题,需要观众去猜,去想。
谈初应:“着急。”
浴室里的氤氲气蔓延开,透着磨砂玻璃,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两人在浴室里的纠缠的身影。
他们在亲吻,他们在缠绵。
……
周砚拍完单人的戏份,两人得一起进浴室了。
不知关导是故意的还是怎么,这间浴室很小,小到两个人在里面转身都能碰到对方。
开拍前,关年跟许稚意提了两句,“稚意,你待会要主动点。”
他说:“在谈初这里,这是她和余征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今晚过后她会离开余征,不久后还会离开这个世界。”
他停顿了下,提醒她,“谈初舍不得余征,她对余征已经不单单是喜欢了,她早就爱上了这个男人,所以她不舍,她很痛苦,她抱着最后一晚放纵的念想,你懂我意思吗?”
许稚意点头,“我知道的。”
关年颔首,“放开点,不要去想这个尺度行不行,你们给我演出生离死别前抵死缠绵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