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股力量的碰撞,直接将周围的沙尘吹了个彻底,厉庄强抗了戚阎的一波爆发其实也很吃力,这时整个人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似的,汗透淋漓。
可即便如此,他居然还有闲心去留意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视线,一边喘气一边问道:“说真的……要不收了吧,我们也……也歇歇?”
戚阎本来就对胜负没太大的想法,这时候也确实累得够呛,闻言正想考虑,边听厉庄好死不死地又笑着多说了一句:“毕竟那么多人看着呢,多叫人不好意思。”
戚阎:“……”
巨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
厉庄震惊:“……卧槽不是说好了休战吗,你怎么又来?!”
戚阎:“滚!”傻逼才跟你说好!
主席台上的叶缙看着场中央持续白热化的战况,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年轻真好。”
旁边的总教官却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因为战斗的激烈程度不够满足期待,反倒是因为太过超出预期了。
他看着从校场中央那个巨大窟窿往周围逐渐蔓延的列横,心如刀绞。
这个校场可才修建完成没多久,这都还没正式投入使用呢,结果被这两个新兵直接就这么给打毁了啊!
总教官暗暗地打量了一眼叶缙的脸色,旁敲侧击地询问道:“元帅,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这两人都还没有学习过怎么运用精神力,再这样下去,可别自己把自己给打坏了才好。”
叶缙已经看到了今天想看的,点头:“也对。”
总教官如释重负,缓缓地吁出了一口气,看着完全盘踞在精神力环境中的校场,又陷入了应该怎么去喊停两人的迟疑当中。
没等他行动,叶缙的声音淡淡地传了过来:“别强行干预,容易让他们自己受到反噬。还是我去吧。”
总教官哑然:“您亲自去?”
话落间跟前的人影一闪,原本还坐在跟前位置上的叶缙转瞬间已经出现在了校场边缘,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这样高强度的压迫,不疾不徐地朝场中央的两人走了过去。
全场随着叶缙的突然下场而陷入了沉寂,只有场中的两人忍在火热的对峙当中,此时眼里除了对方之外,已经完全没有余力去关注其他事情。
其实戚阎的心里是震惊的,他本是有意想给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一点教训,此时却是发现眼前的这个厉庄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深藏不露。
过分漫长的精神力对撞,已经让两人都已经几乎到了透支的边缘,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想要撑着这一口气,就连戚阎都被难得地激出了强烈的胜负欲。
原本很是无所谓的一架,一直到此时此刻却是变成了尤为重要。
不想输给这个人。
戚阎的脑海中单是浮现过了这样的念头,眼底的眸色一沉,又再次地提起了一口气。
他看得出来厉庄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既然他们两人的精神力强度很难分出强弱,那么最后比的,也就是看谁先顶不住了。
咫尺的那双眼眸很深,和之前那散漫的态度不同,戚阎可以从中看到和他一模一样的战意。
四目相交,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戚阎的心弦紧绷,不知不觉间随着体能的逐渐透支,精神涣散下也逐渐听不到了周围原本嘈杂的加油声,就当眼前的视野也逐渐开始模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仿佛重锤,从耳边字字清晰地落下:“到此为止了。”
话音过耳的一瞬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地介入了两人当中。
撞击在一起的精神力被这样四两拨千斤地一拍,顷刻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身上的所有负荷一松,戚阎的身子脱力下不可避免地晃了晃,在发黑的视野间,隐约看清楚了站在跟前的男人是谁。
他缓缓地张了张口,才发现整个嗓子已经干哑到不行,无力开口下还没来得及艰难地站起身,便感到身子一轻。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戚阎已经被叶缙拎小鸡仔一样,跟厉庄一起被一左一右地拎在了手里。
戚阎本能地想要反抗,可是全身散架般的感觉下根本就没办法挣脱,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可以看到另一边的厉庄也是一脸不满意的吃瘪样子,显然也比他好不到哪去,连之前那样打嘴炮的力气都没有了。
戚阎莫名地感到心里平衡了不少,在铺天盖地涌来的疲惫感下,干脆不动了。
叶缙显然也感受到了两个小兔崽子不高兴的情绪,一边拎着他们往外走去,一边低低地笑了一声:“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整顿一下状态,可别在入营第一天就搞出病来。好好干,等走出军塞,星辉帝国的未来迟早都要交到你们的手上。”
不管是神态还是语调,都显得心情不错。
第5章
时亦司扛着戚阎往回走,边走边时不时回头看向那个远去的背影,语调羡慕:“才进军塞的第一天,居然就让叶元帅给扶着回来,你绝对是第一人啊戚阎!”
戚阎靠在他的肩膀上,回想了一下刚才回来时候的动作,冷冷地问:“你管这个叫‘扶’?”
“不然呢,能被叶元帅碰过衣领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难道还指望跟你来个实打实的身体接触?”时亦司摆了摆手,“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不要在意细节。”
“……”戚阎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到了嘴边的“滚”字。
太累了。
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全身上下压满了无数的大山,每走一步都觉得费尽了全身的力气。
抬了抬重若千斤的眼皮,戚阎瞥了一眼哨兵阵营那边同样死狗一样趴在战友背上的某人,看着对方好不到哪去的状态,不佳的心情才稍微舒服了一点。
入营的对垒自此告一段落,叶缙走后教官们各自安排了一下,带着自己阵营的新兵前往营区。
哨兵和向导分别归属东、西两塔,到了第一个十字路口处直接分道扬镳。
戚阎在时亦司的肩膀上趴了一会儿,渐渐地也缓过气来,有了力气后也慢慢地跟着队伍走去,观察周围环境的时候,才无意间用余光扫到了后方的那个身影。
他忍不住指了指於武斗败的大白鹅般耷拉着的脑袋,问:“他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