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柳木镶嵌玻璃的门扇推了推,拖着行李的四人俱都一身西装,些许陈旧,还有的显大了,穿在身上松松垮垮。朝里看了一眼,四人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要是真没人,还只得去找住宿的地方,思来想去,仍旧不甘心的凑去门上的玻璃,仔细朝里瞅。里间黑乎乎,外面照进的阳光能看到古朴的柜台、陈列古董的柜子延伸去里面。“果然没人。”“那怎么办?我就说先找一家酒店住下,再过来。”“别说话,我还不是为了省钱。”四人瞅着过往的外国人嘀嘀咕咕交谈几句,一直看着古董店里面的那人,忽然开口:“里面有人,我看到一个影子过去。”另外三人连忙俯身凑去玻璃,四个屁股一致朝着外面微微摇晃。“哪儿有人?”“又骗我们?!”之前说看到人的青年,露出肯定的神色:“真有人,我看到他从后门进去,好像上楼了。”“哪个后门?”“多话,未必还有两个后门。”四人里,隐隐为首的的青年拍去对方脑袋,招手指去旁边的巷子。“走,过去看看,才进去的人,门说不定还没关。”四人嘀嘀咕咕拖着行李箱,为首的青年带头先进了巷口,拐去铺子后面,看到微开的门缝,朝身后的三个兄弟挑了下眉角。“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旋即,指了下房门,压低嗓音,说了句:“走,进去。”便带上后面三人,猫着身子小心的推开门缝,四颗脑袋上下重叠齐齐朝里张望了几眼,见没动静,方才蹑手蹑脚走进铺里轻轻将门给关上。铺里没点亮灯光,籍着外面照进的几缕阳光,光暗交织,加上特别的安静,四人心里感到一阵毛孔悚然。“会不会闹鬼?听说到处是古董的地方,很容易见邪门儿的事。”“鬼知道。”昏黑里,四人朦朦胧胧能看到左侧贴墙的位置,一架楼梯延伸二楼,为首的青年抬手让他们闭嘴,低声呵斥。“哪有什么鬼,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们四人一身正气,肩负使命出来,就算有鬼,那也是洋鬼,怕什么?!”抬脚落去楼梯,木板‘吱~~’的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青年轻轻打了一个寒颤,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去几步,“我说”低声开口,还未说完,回头望去,另外三人还在下面不动,急的又跑下去,连拖带拽的才将三人拉到一起上楼。乒乒乓乓——二楼灯光昏黄,一间小房里,不时敲打的声响,不时还有冲水声。“王如虎这个王八蛋,留颗脑袋给我,这怎么处理,刀都劈缺两把了。”一瘸一拐的身形从门里出来,骂骂咧咧的将刀丢去桌上,翻着一个打木箱,从里拿了把钢锯回到洗漱间,套上筒靴、系紧橡胶围裙,点上一支烟,叼在嘴边。“丢又丢不得,还得自己来唉”吱~~楼梯木板传来呻吟,握着钢锯,正锯下去的老头愣了一下,糟了,进来的时候忘记将门碰紧。吱吱楼梯的木板一声一声蔓延上来,二楼并不大,只有一间卧室一个卫生间,楼道通常用来堆积杂物,根本没有可以藏匿的空间。万一是阿虎那小子过来呢?也不行,可要不是他,那岂不是抓个正着?老头憋着气将那已经有些巨人观的脑袋捏着耳朵提起来,一瘸一拐出门,想放去外面的工具木箱,暂时掩盖一下,至于臭味,就说饿死了一只老鼠。“你是龙叔?”陡然的话语响起,一道光亮自楼梯上拿着手机的身影照过来,吱吱的木板呻吟里,还有三人也跟着挤上楼梯口,朝那边手电光芒里的背影张望。完了完了龙行正吸了口气,使劲甩了一下脸,有些惊慌的神色渐渐变回寻常模样。‘那些年轻人不是常说嘛,爱笑的人,运气通常不会太差,唔先把他们安抚下来,到一楼等我完美!’老人镇静下来,勾了勾嘴角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慢慢转过半张脸浸在手电光里,朝楼梯口那几人,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我就是龙行正呵呵。”这一转头,让站在这边的四人汗毛都瞬间立了起来,看着手电照亮的半张脸,笑的阴森狰狞,四颗心脏齐齐咯噔了一下,全身绷紧到发麻,只感一阵凉意从心窝蹭蹭的往头顶窜。“你们先到下面等我。”听到最后一句,尤其‘下面’二字格外刺耳,四人顿时抖的跟筛子似得,当看到有液体划过光线,四道目光瞬间移到背对的老人双臂,一只手捏着钢锯,另只手放在前面,好像拽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像是一颗光溜溜的脑袋?靠后的两人更是瘫软的靠去楼梯扶手。“变态杀人狂?!”“妈呀!”不知是不是长途跋涉本就劳累,加上时差,以及眼前的惊吓,四人脚尖绷紧,身体瞬间僵硬,绷的笔直,翻起白眼齐齐倒了下去。嘭嘭嘭接连几声,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龙叔:“”无语的看着交叠倒下的四人,赶忙将先把脑袋塞去木箱,擦了擦手上血渍,将橡皮筒靴、围裙取下,一个个的拖到楼下丢到地上躺着。龙叔撑着下巴看这相貌各异的四人,明明吓得昏厥,竟还抱着同伴的手、或腿在脸上蹭来蹭去,像是在睡觉。旋即,过去端了一盆冷水扑去他们脸上。噗——四人感受到湿冷的凉意,唰的一下从地上翻坐起来,“好多血好多血,不要抹我脸上。”片刻,像是清醒过来,陡然看到柜台那边靠着的胖老头,下意识的抱做一团缩去墙角。龙行正后背靠在柜台,照进的阳光里,夹在指间的香烟放去唇边,火星迅速燃烬烟纸,微微张开双唇,吐出薄薄青烟。“好了,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龙叔,说吧,寻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四人听到这话,还有些后怕,为首那人指了指楼上,“刚才,你手里提着的。”“是人头。”龙叔又吸了一口烟,放去烟灰缸里摁灭,神色肃穆的看去对方,“杀李然的人的脑袋。”“你杀的?”墙角的四人,来这里的任务之一,就是调查李然的死因,眼下听到老人这么一说,齐齐看了过去。龙行正负起双手,微微昂起脸,视线之中,微斜的阳光正从玻璃照进来,他紧抿着双唇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我杀的。当了几十年的接线人,我已经很久没出手了。”老人轻轻叹了一声。言罢,想起什么,偏头看去四人,“还没问你们四人叫什么名什么?”这边,四人互相看了看,齐齐上前朝老人拱了下手。“王英、马俊、张潇、赵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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