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清树丛后的景象,盛锦水倒吸了口凉气。
身着月白锦衣的男子侧躺在草丛里,被雨水打湿的鸦色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只能看到白到泛青的下巴。
他的身下,血迹被雨水冲淡,几乎要与泥水融为一体。
“锦丫头,快上车。”站在车头的盛大伯见盛锦水迟迟没有反应,连声催促道。
饶是活了两辈子,盛锦水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她顾不上其他,颤声道:“大伯,这里有人。”
盛大伯不明所以,等走近看清躺在草丛中生死不明的男子后,才被吓得后退了半步。
“怎么有个人,不会是死了吧。”想着侄女就在身边,盛大伯壮着胆子又看了一眼,“要真是死人,咱们是不是该去官府报案?”
盛大伯没遇过这样的状况,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报案了。
说话间,盛锦水好似看见那人的手指抽动了下,迟疑道:“他好像没死。”
不等盛大伯回答,盛锦水便上前将男子翻了过来,手指凑到鼻下探了探。
“还有气!”听她这么说,盛大伯也不再想其他,上前将年轻男子背到了牛车上。
到底是心善,两人只想着救人要紧,一时忘了若是被救的男子是歹人该怎么办。不过看他如今虚弱的模样,就是想为非作歹也怕是有心无力。
将人救上牛车后,盛大伯不再耽搁,驾车往镇上赶去。
好在此时云销雨霁,下了半路的雨终于停了。
盛锦水坐在颠簸的牛车上,开始打量起被自己和大伯救上牛车的男人。
男人看着很年轻,不满二十岁样子,容貌十分出众,只眉间轻皱似有淡淡愁容。她曾见过世家倾尽全力教养出来的公子,这人通身的气派与之相比也毫不逊色。
可惜此时面色苍白,如玉的肌肤透着淡淡的青,一副病入膏肓,时日不多的模样。
晃神间,牛车已到了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