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房间内,雪龙抱着膝盖坐在榻上。
她定定地盯着自己身上新换的里衣,一张小脸红到脖颈,神情纠结。
大约是昨夜二郎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叫人给她换了房,屋里窗棂半开,檀香的味道混合在清冽空气中,丝丝缕缕地钻进她鼻腔里。
明明是安神静心的香料,雪龙心头却仍是一团乱麻。
客栈楼下传来车队搬运东西的声音,她却仍木偶似的坐在榻上,一动不动。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终于哀嚎一声,一头栽进了床铺间。
柔软的被褥像是甜蜜的梦境,严丝合缝包裹着她,令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雪龙脑袋埋进被子里,在榻上打了两个滚,皱着一张脸叹气。
其实昨夜的诸多细节,雪龙都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春水春池满,她整个人泅在潋滟的微澜里,山雾浓时潮汐涨起。
......他有一双苍白漂亮的手,可那双手揽着她的时候,她有种莫名的感觉......好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如今清醒过来,她已经回想不起来当时心神俱乱之下自己说过什么、又做过什么,只记得昨夜哪怕她浑身都是热汗地贴着他,他的手臂和手指,依然比岸边的山石还要寒凉。
水滴凝在眼睫上,犹如水幕。每每她汗涔涔地抬头看他,对上的都是一双澄澈冷静的眼眸,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她形容不好这种眼神,似乎像是......在欣赏着什么。
摇曳的温水里,他眼中半丝微澜也不曾起伏,只是用衣袖轻柔地擦去她脸上不只是汗水还是泪水,然后在她耳边轻声哄她喊“二郎”。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的记忆断片之前,雪龙记得他将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嘴里。舌尖一阵苦涩逸散开来,借着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雪龙:“......”
她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
虽然情蛊暂时是解了,但她到底也还只是个还没许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