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时景歌差点笑出声来。

但是知道,这个时候要是真笑出来，黑暗神绝对恼羞成怒。

……黑暗神是个别扭鬼呢。

这个结论一出现时景歌脑海中，莫名地戳中了笑点,但是不能笑出声，能蜷缩起来，将脑袋放膝盖上,把那些笑意统统掩藏起来。

是肩膀，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

……这么冷？

黑暗神声音微微一顿。

……类，果脆弱。

很快，时景歌感觉背上一重。

楞了一下,抬起头来，才发现身上覆盖着一层雾气。

那层雾气与周围薄雾不同，仿佛有实体一般,甚至还催生几分暖意。

比棉被还要出彩。

时景歌心底笑意更浓,却不是那种爆笑出声笑意，而是那种温暖柔/软笑意。

抬起头来，对着黑暗神方向浅浅一笑。

黑暗神声音是一顿。

紧接着，黑暗神再开口时,声音中带着一股嫌弃。

那股嫌弃刻意别扭,让时景歌脑海中那个认知更加坚定。

——黑暗神果是个别扭鬼呢。

“那里曾经是一个乐园，无数生灵心中圣地,辽阔草原上，是随处可见灵兽,将生命之力洒向大地；与草原交之地，是一片花林，花之精灵由此诞生，它们拥有着得天独厚声音,将治愈之声与花之芳香一起传向远方。”

“花林尽头，是一座巍峨高山，那里，是属于天空骑士休养生息地方。”

“而高山之上，永恒中央，是属于神明宫殿。”

随着黑暗神叙述，时景歌脑海中不由出现了那个梦。

梦里景象，和黑暗神所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那梦到，可不是曾经黑暗之森吗？

黑暗神顿了顿，突笑了一下，笑声有些许古怪。

“你说，”黑暗神看向时景歌，有些玩味道，“你们和你们伴生灵兽之间，到底是谁做主导呢？”

时景歌沉默了一儿，轻轻道：“伴生灵兽。”

黑暗神似乎没想到时景歌出这个答案，微微有些诧异。

“理由。”

黑暗神眯起眼睛，有些不高兴了。

像恶作剧小孩子，本来准备让大吃一惊，结果却被温柔化解，便闹起了脾气。

时景歌有些好笑，“这很难承认吗？”

“类其实是没有灵力。”

“所六岁之前，所有类都是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而六岁之后，不一样了。”

“为什么出现这样差别呢？”

“因为伴生灵兽。”

“被灵兽选中，获得与灵兽一致灵力，成为法师。”

“那么，这不是很简单能得出结论吗？”

“类灵力，来源于灵兽，既灵兽才是来源，那么真正主导，自是灵兽啊。”

这也是时景歌觉得求拜光明神没什么用原因之一。

类力量根本不是来源于光明神，换言之，光明神根本没有降下过对类福祉。

那些所谓由圣殿记载往，譬如“光明神庇护类，将光明之力洒向间，由选中，获取这份光明之力，庇佑间”等等，可信度都要打一个大大折扣。

毕竟除了光明系法师之外，还有那么多风系法师、水系法师等等，能力皆和们伴生灵兽契合，也是光明神提供风之力水之力吗？如果真是，为什么圣殿没有记载呢？

但是，如果将光明神从这里摘出去，灵兽选择类，类获取灵兽分力量，是不是简单明了许多？

而类法师上限，也和灵兽等阶匹配，是不是更好理解了呢？

因为类灵力来源是这些灵兽啊！

灵兽灵力这些，你类还想要获取比这更多灵力？上哪获取？你都没有更多灵力来源！

所有灵兽等阶提高之后，类才有更进一步可能。

曾经时景歌对此还有些疑『惑』，光明神要是真将灵力赐予类，为什么还要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为什么还要有伴生灵兽种种限制？为什么类要受伴生灵兽等阶限制？不能让类等阶提高之后，再反哺伴生灵兽吗？

这个问题，时景歌今天才有了肯定答案。

因为类灵力来源，根本不是光明神。

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黑暗神对于“黑暗森林”描述里，早早地出现了灵兽，但是并没有出现类。

而最后那句“永恒中央，是属于神明宫殿”，更说明了灵兽存时间。

灵兽曾经是与神明一起存。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灵兽将灵力，分类呢？

为什么出现伴生灵兽和契约关系呢？

正常来说，属于自东西，谁都不愿意分出去吧？

除非……走投无路。

与此同时，黑暗神讥讽声音响了起来。

“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时景歌抬起头来，对黑暗神灿烂一笑，“毕竟有殿下庇护嘛。”

半晌，黑暗神咬牙切齿声音传来。

——“谁庇护一个蠢货？”

时景歌扬了扬眉。

可是你刚刚还说我聪明呢。

不庇护一个蠢货，那意思是，庇护聪明咯？

黑暗神眼里，是聪明。

所黑暗神庇护。

时景歌恍大悟。

——黑暗神真是太别扭了！

——不是承诺庇护吗？竟能绕那么大弯才说出来！

时景歌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殿下。”

黑暗神：“？”

刚觉得这聪明了点，这蠢回去了？

黑暗神张嘴冷笑，刚想讥讽些什么，看到时景歌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格外明亮、充满欢喜眼睛。

清澈某底，满是雾气倒影。

好一儿，黑暗神才反应过来，那是时景歌眼底。

换言之，时景歌眼底，满满都是。

那一种纯粹天喜欢和信赖，从时景歌眼底，接连不断地发酵，一点一点传递黑暗神。

那些讥讽话陡卡黑暗神喉咙里，突忘记了自想要说什么。

再开口时候，开始讲故了。

“那个时候，黑暗森林还不叫这个名字，那里叫众神之森。”

“顾名思，属于神明森林。”

众神之森。

那也说明，神明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好几个！

那为什么流传下来，剩下了黑暗神和光明神呢？

或许是看出了时景歌疑『惑』，黑暗神语气淡淡道：“神明陨落了。”

时景歌：“？”

“神明开始陨落，众神之森发生异变，所有生灵都开始逃离那个地方。”

“后来，那个地方被遗忘了。”

“再后来，成了你们类口中黑暗森林。”

时景歌：“……”

一时间，时景歌根本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此时复杂情绪。

那种，你为是个大片，抱着爆米花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开场画也足够爆/炸，你连爆米花都不敢吃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

后这个时候，屏幕黑了，再亮起来时候，剩下结局了。

那种想要吐血心态，和此时时景歌，真是一模一样。

不过……爆米花……？

想吃。

似乎，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了。

『奶』油香气和巧克力香气仿佛回『荡』时景歌鼻尖，让微微有些恍惚。

黑暗神等着时景歌开口呢，却发现时景歌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什么回忆之中一样。

黑暗神：“？”

黑暗神前回忆过去？

黑暗神冷笑道：“想什么呢？”

“想吃爆米……”时景歌刚说出这四个字，猛地反应过来，对上前一团『迷』雾，长长叹气。

“殿下，我是个类。”

前雾气毫无变化，时景歌几乎可想象黑暗神高深莫测样子。

是不知道黑暗神脸，能用一团雾气模拟。

这越模拟，时景歌便越想笑。

一团雾气还高深莫测什么，也太好玩了吧？

时景歌眉眼处都流『露』出鲜明笑意，轻咳一声，企图正经一些。

是眉眼间笑意，还是如此明显。

黑暗神：“？”

笑什么？

跟说话控制不住笑容？

“类嘛，需要吃东西。”

“毕竟，我饿。”

时景歌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饿了，想些吃东西，也可理解吧？”

黑暗神：“……”

道理都懂，可是“爆米”是什么？

爆开米？都能爆开了，那不是坏了米吗？

好好米不吃，要吃坏掉，难道类已经连个圣子都养不起了？

还是说……个口味问题？

山洞里很是安静。

时景歌没等到黑暗神回应，好轻咳一声，说道：“那为什么神明陨落呢？众神之森发生了怎么样异变呢？所有生灵都离开了众神之森，那神明呢？神明总不是……”

时景歌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突，指尖碰触到一些凉凉东西，这让微微一愣。

低头望去，发现是几个漂亮果子。

是时景歌从未见过样子。

苹果般大小，通体呈现『奶』白『色』，而是由那种一瓣一瓣模样组成，像是未开放花苞一样，每一瓣外都有一层半透明保护膜，撕开那层保护膜之后，果香四溢。

那味道闻起来，跟从系统111那里兑换果子很像。

……难道这果子里也含有光明之力？

这个时候，黑暗神冷漠声音陡袭来。

“放心，饿不死你。”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被黑暗神说出了一股恶狠狠感觉。

时景歌低头将一瓣果子送到自嘴里，那种清甜味道瞬间充斥着口腔，让有些享受般眯起眼睛。

确实好吃。

黑暗神看着时景歌模样，轻轻哼了一声。

既圣殿连个圣子都养不起，那愿意帮忙接手。

怨不得前这这般瘦。

原来是饿啊。

黑暗神没有说话。

时景歌小声问道：“殿下？”

“嗯？”黑暗神装作不耐地应了一声。

“那魔兽，是什么时候出现黑暗森林里啊？”时景歌问道。

黑暗神沉默了好一儿，才硬邦邦道：“不知道。”

那声音隐隐，竟有一种气急败坏之感。

时景歌瞬间恍大悟。

怪不得黑暗神把中间一切都省略了，原来是也不知道啊！

随着时景歌沉默，周围渐渐弥漫着危/险气息。

时景歌浑做不查，眼眸中渐渐出现出兴奋『色』彩，仰着头看向黑暗神方向，眼睛越来越亮，“所有生灵都离开了众神之森，是不是从这个时候，类才有了伴生灵兽？”

不等黑暗神回答，时景歌肯定地说道：“一定是这样。”

“灵兽般不无缘无故成为类伴生灵兽，必是走投无路了，才与类签订契约，毕竟这个契约签，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灵力和寿命都要分类，还要保护类，万一类去世，灵兽们也走向死亡，这样看下来，这个契约简直是对灵兽单方掠/夺。”

“但是类，当时，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对灵兽做些什么。”

“也是说，这个契约签订，是灵兽们自愿。”

“那么这个契约肯定也能灵兽们带来一定帮助，要不谁那么傻？”

“可是类能它们带来什么帮助呢？”

“……逃离众神之森吗？”

时景歌仰头看着黑暗神，那眼眸里，既有些许疑『惑』，有几分喜悦，像一个等待夸奖想不明白情小孩子。

黑暗神心尖微微一颤。

“嗯，”黑暗神淡淡道，“神明都陨落众神之森，更何况那些灵兽？”

“它们是活下来了，但是它们还有后代。”

“灵兽蛋，孵化时间不定，多则二三十年，少则一两年，根据种族特而定。”

“灵兽孵化众神之森，肯定是活不长，但是如果能离开众神之森呢？”

“所，灵兽将目光投向当时类。”

“当时类很弱小，其实灵兽并没有抱多么大希望。”

“但是紧接着，灵兽们发现，那么弱小类，体内却拥有着浓厚生命之力，而们信仰极为真诚炽热，甚至催生出一个力量，那股力量，可创造奇迹。”

“灵兽们称呼那股力量为信仰之力。”

“于是，生命倒计时中，灵兽们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剩下，不需要黑暗神详细说明，时景歌多少也能够猜到。

灵兽们搬出了光明神，通过托梦或者其手段，让类认识到，光明神不忍世受苦，将为们诞下神迹，将光明之力洒向大地等等。

这应该是个群体托梦，有很多很多做了这个梦，第二天大家一说，发现彼此都做了这个梦，自信了。

由此，光明神成为类信仰。

但是问题来了，灵兽们是怎么做到让六岁孩子和灵兽幼崽建立契约呢？

毕竟年长灵兽们都去世了，灵兽幼崽还没有孵化，之后一切，谁也无法预料，灵兽们怎么做到呢？

这个时候，黑暗神有些嘲弄声音响起。

“类信仰之力啊。”

时景歌楞了一下，陡响起刚刚黑暗神说过话。

——类信仰之力，可创造奇迹。

“我说这些之前，你怀疑你们类口耳传下来这些吗？”

“有没有怀疑过为什么是六岁？有六岁这一次机吗？”

“你有怀疑过吗？”

黑暗神漫不经心声音时景歌耳畔响起，时景歌深吸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连这样外来者都没有怀疑过，更不用说这里本土居民了。

尤其是被托梦那一代类，起码得追踪到上千年前了吧？那个时候类更为质朴，对神明更有着天畏惧和信赖，“神明”交代下来一切，必是真实。

要灵兽们光明□□向类传达“神”宗旨，类必深信不疑。

哪怕有有所疑『惑』，但是那个梦摆那里，再加上周围所有都信，一个两个半信半疑也算不得什么。

类信仰之力和灵兽力量一起，搭出来了这么一个桥梁。

此，伴生灵兽出现。

每年每月每日都有很多六岁孩童过生日，恰逢有灵兽幼崽诞生，双方缔结契约，没有灵兽诞生，契约结不成。

这也是为什么伴生灵兽越来越少原因。

那个时候留下来未孵化蛋，到现为止，还能有多少？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许多已经孵化不出来蛋。

随着时间流逝，之后伴生灵兽越来越少，直至不复存。

一旦伴生灵兽消失，那么法师也随之覆灭。

而那个时候，类甚至连抵御魔兽可能，都没有了。

时景歌呼吸一窒。

那么魔兽到底是如何诞生，该如何消灭呢？

时景歌看向黑暗神。

黑暗神语气淡淡，“故讲完了。”

时景歌：“……”

“可是我还没睡着，”时景歌小声道，“要不，再讲一个？”

黑暗神死/亡/视/线/顷刻间袭来，哪怕时景歌能看到一团雾气，也是能感受到。

“那——”时景歌往“被子”里缩了缩，抓紧“被子”一紧，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样子，好一儿，才挤出一个讨好般笑容，“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这样时景歌，看起来实是太委屈了，但即是这么委屈，还是如此地信赖。

那双眼眸里，还是如此纯粹而明亮。

黑暗神没好气道：“问。”

时景歌笑弯了眼睛，“黑暗神殿下总是如此仁慈。”

仁慈？形容？

也有蠢成这样类，才用这种词汇形容。

不过黑暗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好了些许。

当，必不可能是因为眼前这个讨厌类。

“那殿下，魔兽该如何消灭呢？”

时景歌轻轻地开口，眼眸中，一片果决和坚定。

gu903();更衬得那双眼眸明亮无双，让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