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候在马车下边的扶青俯下头,车厢内彩儿握紧了袖下她的手。
秦霁亦是紧张至极,然而直到她做出回应,其实只过了短短一瞬。
面前好似拂过一阵轻白的雾,凉意过后,模糊轮廓变成了清丽明媚的面靥。
秦霁掀起了帷帽前的白纱,清凌凌的眸子望进他的眼睛,唇角轻弯。
“好。”
李思言微微一怔,眉宇间的寒意消散些许,“这里风大,还是将帷帽带上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别开脸,不去看她。宽挺的后背挡在马车前边,阻隔开外界的视线。
等秦霁戴好帷帽,李思言才让开路,容她和彩儿下来。
因他留在这里,巡查的禁军跟着留下了十余人,守在马车附近。
乌色织绣的朝云履踏上车轼,咚一声,把秦霁的心也往下踩了踩。
他是收到什么消息了?他会把她和秦霄送进大牢么?
周围还有零散的眼线,阴绰绰的眼神在马车周围扫来扫去。秦霁浅浅吐出一口气,只做不知,亭亭站在雪中。
她没有退路。
爹爹若是出事,她与秦霄或许还有一条活路。但爹爹现在杳无音讯,她和秦霄绝对不会安全。现在的平静只是一时,那些人顾忌爹爹手里的把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对她和秦霄下手。
李思言在里面待了些时候方才下来,目光掠过旁边等着的秦霁,足下迈开,五六步后才道:“这马车太旧,也该修修了。”
宽密的竹篾往下倾了倾,秦霁眼睫忽闪一下。
“我知道了。”
他带着人走后,扶青赶着马车重新启程,去了广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