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道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希飏不认为,他对这内宅的事完全不知情。能当丞相的人,没有八百个心眼,早就死了。
只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上位者如果刚正不阿、把什么事都卡太死,那位置必定是坐不稳的。
他不说话,她也没有一定要他给个说法,转而掷地有声地道:“祖父,一旦进入狩猎场,鹿死谁手,端看各人本事!我长房的人被暗算了,是我们技不如人,我认;同样,若对方搞不过我反过来被我弄死了,可也不能怨我,要怪就怪他们自、己、找、死!”
她很清楚人性。
虎毒尚且不食子,倘若老爷子为了维护长房,对其他儿子痛下杀手,那这狠辣程度也叫她恐惧。
自己的亲生儿子,即便是做了错事、犯了重罪,下意识总是想包庇、想要保住的。
这是正常人的心态、是人性。
长房是他的儿子,二房、三房也都是。
所以,希锦朗的事让老爷子心中悲痛,却不得不做出选择,如果希锦昝又出了事的话,对老爷子来说,一定又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他没吭声,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而希飏也没打算逼得太紧,只是把自己的底线亮出来——如果你心疼他们,不希望兄弟阋墙,那就提前阻止;而一旦他们对我们出手,就不要怨我们疯狂报复。
往、死、里、打!
放下这话,她站了起来,行了一礼,道:“祖父,我还要过去看看二哥的伤势,孙女儿便先告退了。”
希道清何尝听不明白她的意思?
待希飏出去后,他枯坐在原位不动。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问一下,去百花宴的人,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