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万思修在观察萧枫之的时候,萧枫之也在观察万思修。
万思修是除了萧枫之的娘亲以外,第一个没有任何目的性地对萧枫之好的人,或者说万思修就是唯一一个,因为娘亲毕竟是因为是娘亲的原因才对他好的。
可是萧枫之不相信真的有人会真的毫无目的性地对另一个人示好,只是他还不明白这种目的到底是什么而已。等互相相处了几个月,确认了万思修是真的真心对自己,不会害自己后,萧枫之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身为生意人的万思修关键时刻敢赌,天生帝王的萧枫之又怎么会不敢赌。
萧枫之知道自己当然可以接着装傻,或者干脆再撒点什么慌来继续装成一个柔弱又乖巧的小孩子,但人生中这种给他坦白的机会不会太多的,萧枫之想知道万思修到底会怎么看他——那个真正的他。
“我要……所有人都跪在我面前,我要让他们没人敢伤害我,没人敢违背我,没人敢看轻我。”萧枫之不再掩饰,小小的年纪眼神里的霸道初见雏形。
“所有人里也包括西边的人吗?”万思修试探着问。
“西边的人难道不是人吗?”萧枫之果然听懂了。
万思修笑了,不是这几个月以来萧枫之看到的对于所有人和他那种和颜悦色的笑,而是某种,好像是因为快乐而发自内心的笑。
“如果所有人都臣服于你了,你会让天下太平吗?”
“天下太平是什么?”萧枫之疑惑地看着万思修,对于六岁的孩子来说,这个理想太过高远了。
“就是每个人做每个人该做的事情,得到该有的结果。没有人为的意外,不情愿的强迫和超出义务的摊派。农民们好好种地就会有粮食足以喂饱自己,商人们好好经商就会有钱银足够兑换有无,官员们好好管理就会有德政布及四方。”万思修说这些的时候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向往。
“他们有了这些还会臣服我吗?”而萧枫之的目的还是一贯的明确。
“当然,他们不仅会臣服,还会心存感激。”
“那好,只要天下愿意臣服我,我会让天下太平的。”萧枫之心想,既然别人已经臣服了,那么许他们一点太平也不是不可以,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吝啬的人。
“那么,萧枫之,来和我万思修签个契约吧。”
万思修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割开自己的掌心,然后他又一次在萧枫之的面前蹲下,用一种看着合作伙伴而不是学生的平等眼光望着他,他摊开的手掌平举在萧枫之的身前,掌心上被刀割开的伤痕里鲜血慢慢往外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