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明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气恼地道:“你是土包子嘛,连点歌机都不知道。”
萧如斯转身在沙发上自如地坐下,无辜地道:“我是啊,你不知道我刚从乡下回来的吗?”
她没有觉得有什么好丢脸不承认的,没有这个环境去接触了解,对很多人来说也是是常识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超出认知范畴的。
王志明脸上浮现一丝懊恼,他悻悻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么一想,对方也挺可怜的,对萧玉他们来说只是平常的东西,恐怕她见都没见过。
原本,她可以过得很好的。
“我是想说声谢谢,上次多亏了你救了我。”上次他一句话没说就跑掉了,虽然他心里喜欢萧玉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妹,但是萧如斯宽宏大量救了自己也是事实,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逃避事实呢?
所以今天他鼓足勇气来跟她道谢,虽然还是不喜欢她。
萧如斯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饮料,眯眼品尝了一口:“你已经谢过了,不用放在心上。”
王志明撇了撇嘴,脚下想走,偏又一屁股坐了下来:“你还想知道什么,要不我带你了解一下。”
萧家的大小姐这么没见识,一定会惹人耻笑的,这圈子就是这么现实,就当他日行一善好了。
“好啊!”萧如斯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
有人自愿充当解说员让她长长见识,求之不得。至于以前的小过节,谁还能跟个年轻人计较不成。
王志明噎了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当下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原本还担心他继续找萧如斯的麻烦,如今看到王志明拉着人满房间逛起来,两人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康厚朴好笑地转开了头,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李桢和成朝阳也到了,一同的还有简析,他照样沉默得像快冰山,很多人想靠近,惧于他的冷漠悄悄退缩了。
他们看到萧如斯忙走了过来打招呼,埋怨地道:“如斯,我们请了你几次出来玩,你都不见踪影,还是厚朴面子大,你竟然露面了。”
萧如斯莫名地看他们:“我很忙的啊,这次是正好赶上了。”
她要上学,要教徒弟,要当教官,还要想着赚钱,哪里有时间玩啊!
李桢道:“不是,你一个初中生有什么好忙的。我上次跟人说你会武功,结果有人不信,什么时候给他们露一手,才晓得你的厉害,知道我们没有说谎。”
萧如斯会武功实在是太惊讶太令人震惊了,他们难免跟人吹嘘,结果自然是被人质疑,早想把萧如斯拉出来显摆,以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
“不露。”萧如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斜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打钱啊?”
真当她是天桥上耍杂的,可以随意拉出来遛一遛,人家耍杂的也是要钱的好不好!
想起她捏玻璃如捏泥块的狠劲,李桢不由缩了缩脖子,这位可不是好惹的。他忙哈哈一笑:“开玩笑,开玩笑。如斯你的本事只有我们知道就好了,其他人没有见识你的风采,是他们运气不够好。”
成朝阳也笑:“如斯你喜欢骑马吗?我家有马场,什么时候想过来玩,就给我电话。”
骑马啊?
萧如斯想起以前一人一马走江湖的记忆,其实骑马没有想象中的潇洒肆意,相反很累很辛苦。
“骑马就算了,我更喜欢车。”马她已经骑够了,现在她跟感兴趣的是开车。
只可惜现在年龄不够,她可是很遵守规矩的,因此忍着碰都不碰。
“这有什么,等会结束了我带你兜风。”王志明不在意地道。
康厚朴的生日聚会正如他所说,没有什么□□,就是一帮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
跟萧玉玩得好的小姐妹奇怪地问她:“这个就是你家才接回来的那位吗?她什么时候和李桢哥哥他们这么好了,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萧玉的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为什么李桢哥哥他们对萧如斯这么亲切?
她不是说想看他们闹得不愉快,可是就像是眼睁睁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去,脸上的笑意黯淡了下来。
“我去洗手间。”她站了起来,苍白着脸出去。
出了包厢,萧玉选了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背靠墙站着,眼泪不知不觉顺着她白玉无暇的面孔垂下。
她觉得很无助很仿徨,理智告诉自己,萧如斯能得到大家的喜欢是好事,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可是情感却让她控制不住地悲伤,她想一切和以前一样,可终究是不现实的。
当萧如斯在自己的世界呆得越久,她拥有的东西会失去得更多。家人,朋友,慢慢地会交叉浸染,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和以前一样。
“你哭什么?”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萧玉一跳。
她慌张地拭去眼泪,抬头一看,却发现在左侧不知何时多了个坐轮椅的男人。
说他是‘男人’还太年轻了,看着不过二十的年岁,面容苍白阴郁,俊秀的五官上一双眼睛散发着狠戾阴鸷地光芒,像是随时撕碎这个世界。
“对不起,大哥哥,我,我打扰你了吗?”萧玉不安地咬了咬唇,慌忙道歉。
轻轻柔柔地嗓音像是清冽地山泉,安抚了林若心中的戾气。
“你还没说在哭什么,是有人欺负你了?”他眯起眼。
“没有,没有谁欺负我。”萧玉下意识地否认,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慌张地摇头道,“我,我刚才没有在哭,是不小心迷了眼,绝对没有在哭,你看错了。”
她想起萧如斯曾经的告诫,不许她在别人面前哭哭啼啼的。
林若冷哼了声:“你当我是瞎子吗?”
明明就在哭,还有那一副害怕的样子,是因为被人威胁过,所以连痕迹也不敢露出?
萧玉不能承认:“我要走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