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听夜里又是兴奋又是困惑,兴奋于赵景同外貌的恢复,困惑于他清醒时那一吻的含义,就这么抱着被子滚来滚去,又看了很久的某度某乎,很晚才睡着。
她醒来时,就听到楼下已经有了响动。
昨天换礼服留下的衣服已经被洗净烘干,她换上自己的衣服下楼,就发现动静来自厨房。
赵景同正挽起袖子掂着锅铲,他身上是浅灰色宽松的家居服,还围了一只深蓝的厨房围裙。这个一向生人勿近的男人,此刻满溢温和的烟火气。
尽管那个背影确实万分熟悉,但檀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走到厨房门边上,“赵总?”
就见穿着围裙的男人转过头来,看到她,眉眼柔和了一瞬,“你起来了?先去餐桌坐下,桌上壶里有温水。”
檀听:……!
檀听捂住了心脏。
她眼睛都差点看直了,目光落在男人的侧脸上,久久找不到语言。
这,这是什么超凡脱俗大美人!
她知道赵景同长得好看,瘢痕覆盖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眉眼也动人,嘴唇也漂亮。
昨夜见了他露出的部分轮廓,便在心里勾勒了许多他可能成为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对他的长相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
然而现在真的见到了,她才知道自己定力还远远不够。
即便是见惯了人鱼的美貌,她都得承认,赵景同的长相对她依然具有冲击,不是说他比人鱼更俊美,春风白雪景致不同。
那种冲击和震撼更多的是,那是一种幻想成真、梦境中的模样。
就像是在心里朦朦胧胧描摹了一千次一万次的最戳中心脏和审美的长相,看也看不清,摸也摸不到,现在就具现化了人形真的出现在眼前。
那梦中的春风白雪,还系着小围裙给你做饭。
美色杀我。
檀听晕晕乎乎坐到了餐厅的椅子上,餐桌就正对着厨房门,里面的人一目了然。
她手肘搁在桌上,撑着脑袋歪头看他。
美色当前,还需要吃什么饭,她已经饱了。
就着小姜哥哥这张脸,这身段,就连白开水她都喝出了甜味。
“水里我调了些蜂蜜,喜欢吗?”
赵景同端着餐盘走过来,将早餐放到了桌面上,问道。
檀听瞬间坐好,收起舔颜的眼神,掩饰地捋一捋自己的头发,听到他的话,低头看一眼自己手里的杯子,讪讪道:“我就说怎么喝着越来越觉得甜得很真实呢。”
“很真实?”赵景同对这个形容词表示困惑。
啊,就连这种疑惑皱眉的样子都好看!
檀听强撑着转开目光,捧起杯子把水吨吨吨喝干净。
她虚弱道:“就是,好喝的意思。”
赵景同没有坐她对面,反而在她身边的座位坐下,伸手取走她手里的杯子,“好喝也暂时放放,喝饱了吃不下饭。”
他修长的指尖扫过她的手指,檀听手指蜷了蜷,看着那漂亮的手离开,视线追着直到他放下杯子。白皙的指尖捏着透明的玻璃杯,在清晨的光线下,这场景几乎就像是什么文艺电影画面。
赵景同看她恋恋不舍盯着杯子,一双大眼睛都看得满是渴望,叹口气,“先吃饭吧,吃完给你冲其他水喝。”
这就是鱼对水的迷恋吧,身在岸上只能通过喝水补充水分,毕竟,陆地终究不是鱼的故乡。
“啊,好。”檀听心虚地收回目光,又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脸。
赵景同的手艺不错,虽然只是简单的煎蛋小菜和皮蛋瘦肉粥,但是吃得人胃里热乎乎的,心里也暖暖的。
檀听捧着碗喝口粥,又瞥一眼赵景同的脸,那架势大有秀色可餐的意思。
赵景同被看惯了的人,对视线何其敏感,何况他还一直在注意着檀听。
在她又是一眼看过来时,他视线抬起,正正捕捉她的眼神。
赵景同主动开启话题。
“我的脸一夜之间几乎全好了。”
檀听紧张起来,他都知道自己是人鱼了,那对于这种奇幻事件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吧。
就听他低笑一声,“多谢你。”
那张清绝的脸上挂上一抹浅笑,眼神像是沾染晨露的黑曜石,檀听猝不及防看得差点心脏骤停。
“不,不用谢,”檀听偷偷抽了一口气,然后她红着脸道,“我,我之前偷偷亲你,还有吐你口水,其实都是为了治愈这些瘢痕,以前不敢让你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只能偷偷做,现在你都知道了,所以,对不起啊,其实我没有坏心的,我不是在有意占你便宜!”
她越说,赵景同眼神越深。
说完,还一副生怕他不信的样子,眨着眼睛强调,“我说的都是真的,人鱼的口水拥有治愈作用,我真的是在为你治病。”
她绝对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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