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婷婷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摸了摸安歌的额头,“是不是昨天淋雨受凉了?”
“没事。”安歌觉得还好。她体质偏弱,容易发高烧。梦里,回东城后她频频高烧,隔三岔五要去医院,是家里出名的“林黛玉”。安景云焦头烂额,不得不请老太太常住。而这次从一开始,老太太就没和她分开,精心照顾下生病的次数也大大减少。
方辉抱了床被子给安歌盖上,把被角塞得严严实实。
“差不多就行了,干吗那么拼命背。”他小声抱怨道。
难为他还找到一根夏天喝汽水的吸管,安歌躺着也能喝水。
“跟神经病计较什么。”方辉嘀嘀咕咕,“我才不信他敢给我们全部打零分。”
“你答出来了,是满分。”程婷婷纠正道。
方辉的话在她看来,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要知道刚才她答不出的那刻,可有不少同学在抱怨。她听在耳里,差点当众哭出来。
方辉翻个小白眼,大大咧咧地说,“你们太好骗了,怎么可能!学校也不会答应。”
安歌欣慰地看着他,是啊,方辉外粗内细,不会被人糊弄。
程婷婷却有些不信,“他是老师啊。”
“老师又怎么了。”方辉说,“老师有好有坏,我瞧他不怎么好。”
这句戳到程婷婷的心,她低头不语。
“你当班长怎么碍着他?”方辉见安歌没在喝水,连忙催道,“要多喝水。”
安歌被灌得满嘴水腥气,简直是……她真想来杯奶茶,芒果打的,酸酸甜甜,哪怕来杯柠乐煲姜也好。唉,和现在的孩子没法讲,以后有那么多翻着花样好吃的好喝的。世界各地的,只要有钱,就能想办法买到。实在没办法运输,还可以直接飞过去吃现做的。
程婷婷欲言又止。
把方辉憋得跳脚,“求求你有话直说,他叫唆同学为难你,你还不找我们帮忙。”
“他摸我!”程婷婷脱口而出。
方辉眨巴了两下眼,没反应过来,“摸……你?你摔跤了?他给你吹吹?”
程婷婷快被他气死了,幸好安歌虽然也眨巴着眼,却是一付认真听的模样。
她低声说,“我在办公室抄讲义,他坐我旁边,把手放在我背上。”
“这是……耍流氓?!”方辉惊讶地说。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么,恶霸笑得奸奸的,把手放到大姑娘的身上。
程婷婷急道,“小声!”
方辉识相地放低声音,“他打击报复你?那告老师啊。”
“只有那一次。后来每次去办公室,罗建军都陪着我,就没有了。”
方辉恍然大悟,“难怪他总和你一起。”
程婷婷点头,“那次是罗建军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换了个座位,他又坐过来。罗建军来找我,他就回桌子了。”
她犹豫了一下,“也有可能是我多心。我妈说,长辈喜欢小孩子,摸一下挺正常。我小时候长得可爱,妈妈的很多同事都喜欢抱我。”
方辉思索着,“我怎么觉得他在针对你。毛毛你说呢?对了,喝水,喝水。”
盯着安歌又吸了半杯水,方辉才回到刚才的话题,“他挺阴险的,说的话也不像好话。”
安歌小肚子胀得不行,想爬出被窝。
方辉按住她,满脸紧张,“不行,不能吹风!”
“我要上厕所。”安歌把方辉轰出房,“男女有别,上完你再进来。”
等解决掉一急,安歌一边钻回被窝,一边对程婷婷说,“不管他怎么想的,反正他的举动让你不舒服了,就是他不对!”
程婷婷迟疑着,“告诉谢老师有用吗?我妈说我还小,不要胡思乱想,谢老师会不会也这么说?”
谢老师才没那么糊涂!
安歌心想,真是,为什么有些当妈的那么迟钝,连孩子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多问问。
方辉敲敲门,“我能进来吗?”
他进来就说,“要不我们找条巷子,给他套麻袋,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乱伸手。”
安歌,……
程婷婷,……
还不如罗建军呢。那天罗建军看到她神情不对,追问发生了什么,听她说完就决定以后每次都陪着她。有别的人在,那人多少有点顾忌,不敢耍流氓。
对方辉的主意,安歌不反感-她从来不是正义凛然范。问题是,谁来执行啊!
他们四个?哪怕再添上荀真,毕竟还是小少年,跟成年人的体力不在一个档次。
没有可执行度的主意,都是馊主意。
“那怎么办?谢老师跟他是同事,他们大人想法多,不会追究的。以后岂不是经常受他的气!”
“这种事他肯定不是头一回干。”安歌边想边说,“但没有确实的证据,很难告发。”她看向程婷婷,“我有个计划。”
程婷婷凑过去,方辉赶紧也凑过去。
安歌在他俩耳边说完自己的计划,注视着程婷婷,“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