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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他匆匆戴上老花镜,赶去公用电话那里接听。

第四十章明算账

先不提后话。

那天安景云见到五妹,还是很高兴的。

两地相隔,卫采云跟小王的一番磨折,安景云在事后才知道。

几个妹妹,安信云、安秀云、卫庆云都是自扫门前雪的性格,区别在于程度不同,只有卫采云既能干又肯照顾家人。安景云向来对她高看,连带着对小王也招待周到,听两人说已经在招待所定了房间,连声嗔怪他俩见外。

安歌偎在卫采云身边,听她们闲话家常。

卫采云走南闯北的机会多,习惯自行解决食宿,不像这个年代的大部分人。那会人出门前一般先找搭得上的关系,住在亲戚、同学、老乡家。接待的人虽然辛苦,却也是发自内心的热情,出门靠朋友,没准哪天轮到自家。

像安景云是热心人,家里来过各种客人,织成一张大大的网。梦里方明和沈晏的长子患上重病,她四处联系治疗,国际长途打了无数只,居然请到美国专家治愈了孩子的恶疾。

“他啊,喜欢吃,干脆入这行了。”聊到小王,卫采云嘴角含笑。她跟小王的目光一碰既收,各自脸上浮起红晕。

带着年轻女孩娇柔的五阿姨,甜得向空气散发着糖分。安景云替她高兴,找出一只南瓜打算做饼,给他俩当点心吃。

小王抢过刨皮的活,把南瓜切成寸长的块,按安景云的指点放水放糖煮成糊,然后跟糯米粉和在一起揉成团。豆沙馅是现成的,安景云几下就能做出一只团子,按扁后放在干净纱布上,没多久一只只排列整齐,逗得徐蘅直咽口水。

见小王动作麻利,安景云也不跟他客气,指挥他换了只煤球。新换上去的煤球烧旺后架上油锅,等油沸腾的时候可以下南瓜团子,煎到整只呈金色就挟出锅。所有油煎过的团子最后一起放进锅,加水煮沸后开盖翻个身,淋点温水,再次沸腾就可以出锅吃了。

又是油又是糖,外脆里糯,能不好吃吗?

安景云挑样子好的装满饭盒,给卫采云和小王明天路上吃,又拿碟子装了四只给婆婆,另外的是全家当晚的夜宵。

老太太晚上不肯再吃东西,笑眯眯看着她们吃。安歌年纪小,也不敢多吃,分出半只给徐蘅,徐蘅扭捏了一下,接过去吃得飞快。

见安景云热情的样子,小王的心里也是暖洋洋。为了他没找正式工作,卫淑真给他看脸色,甚至扬言要重新考虑他和卫采云的婚事。

他委屈地说,“我当了三个月厨工,好不容易二厨愿意教我,放弃岂不可惜。姆妈觉得不像正经工作,我想厨师也是门技术,做好了能够自己开店,帮人做也能糊口。”

安歌知道外婆的心结。

早逝的老太爷是大族子弟,大学生,老太太读过两年大学,外公更不用说,外婆做过洋行文员,不说希望女儿嫁入高门,至少女婿能够有旱涝保收的工作。像打零工这种,又是服务性质的,她还没转过弯接受。不过小王在美食上可能真是有些天分,后来居然开了连锁餐饮。老邻居有时来讲酸话,“你们阿五以前谈过的对象成了大老板,还生了两个儿子。”

“姆妈么年纪大了,不要管她讲啥,顺着她噢噢噢就行,你们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安景云安慰道。当年她和徐正则的婚事,卫淑真也反对过,怕女儿插队时结婚,以后再也回不了城。

卫采云是知道的,忍不住笑着说,“幸亏大阿姐坚持嫁给大姐夫,才有可爱的孩子们。”

“你姐夫不如小王多了。”安景云一半谦虚,一半也是实情。

婚前没住一起,只觉得徐正则活泼能干又好心。婚后才发现活泼的人朋友多,朋友多了交际也多,喝酒下棋钓鱼全是节目。能干是能干,今天帮别人修水管,明天应求去架电线,好不容易靠装电视机挣出两只电视机,又被叫停了。好心更是一大问题,月月工资全被人借走。要说去讨回,穷的人也是真穷,满屋子老老小小只指望一个人的工资,哪有能够还钱的日子。

她叹着气说,“结婚还是实惠为上。像你二姐夫,里里外外全是他忙活,跑腿更是他。”

被安景云说着了。

过了几天,一个晚上李勇满头汗冲进院子,“大阿姐,爹爹有事找你和姐夫。”

安友伦接了个电话,刚才换了衣服鞋子想过来找安景云和徐正则。

大晚上的安信云和李勇怎么能放心。好不容易被安信云劝住,由李勇接安景云过去。

“什么事?”

李勇在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免得满头满脖子的汗,味道冲人,“不清楚,他不肯说,就是长吁短叹,坐立不安,没吃晚饭,连娜娜跟他说话他都没心思听。”

看来事情不小,安景云连忙跟李勇出门。

第二天早上徐正则夜班回家,发现妻子没去上班。

“有事跟你说。”安景云悄悄看了看外头,院子里该上班的都去上班了。再有老太太跟孩子们坐在过道里,不怕被人听了壁脚。

“二叔昨天跟爸爸联系上了。”

徐正则一惊,“真的?”

安友伦有个弟弟,安德伦,前些年出奔海外,再无音讯,也不知是死是活。为此,安友伦吃足苦头,受了好几年牢狱之灾,而且安德伦跑掉的时候带走了家里尚存的所有钱。

爸爸被关押,妈妈另外有家,未成年的景云和信云姐妹俩险些饿死,没少骂过这个害人精。

安景云点点头,“真的。”她压低声音,“他说想回来探亲。”

恋爱时安景云把家庭情况跟徐正则说过,让他考虑被连累的后果,所以不消多说徐正则就明白了,皱着眉头问,“爸爸原谅他吗?”

“可不是。”安景云感慨道,“老头子哭了,饭也吃不下。不过事情毕竟过去了,那时候……谁都不容易,二叔也是九死一生。爸爸的意思,想问问咱爸,现在可以见面吗?万一……”万一不允许,那他们真是再被害惨一回。

确实是大事,得谨慎对待,但徐重才出发去省城上学习班。徐正则想了想,“我跑一趟,这事得当面说,不能透出风声。等爸向组织请示,看是不是能见面。”

徐正则向安友伦了解完电话的内容,风尘仆仆赶往省城。

等他走后安景云突然意识到,二叔又害了她一回。安友伦心绪不宁,她怎么好意思开口借钱,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听完后,老太太摇头-钱是安歌的,要商量也得和正主商量。

安景云原来说不出口,现在讲了一遍心反而定了:父母在,无私财。小女儿吃的用的都是家里的,出点力也是应该。何况安歌仍然在给原来的晚报写稿,汇款单却没到家里,不用说那部分钱是卫采云在收着,大概就是防止被她收走。

这孩子怎么那么多心眼。老二老三,一个过于蠢笨,另一个又过于精明,只有老大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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