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这厢还赖在他母亲的坟前不走,蹲得腿麻,索性一屁股坐了下去,一边烧纸一边又念叨:“伯母,你一定很美,我看旭沉芳多半就是遗传了你的美貌。”她指了指旁边凤梧的墓,“正好,你旁边的这位也是个顶美顶美的美人儿,性情又好,你们可以相互做做伴也不寂寞。”
孟娬道,“你放心,你儿子除了有点不识好歹以外,其余的还是很优秀的。他把生意做大了啊,开了许多家铺子,铺子里的人都服他。还有,旭家以前老是排挤他,还把他赶出家门,现在好了,旭家没落了,可他依然活得精彩。”
孟娬想了想,还道:“还有,优秀归优秀,但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败家!赚点钱容易么,他现在虽是一个人,可以后还得养家呢。就昨晚,放了半夜的烟花,他是不是钱没地儿花,要活生生地烧没了?伯母你托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旭沉芳笑里温柔。
他蓦地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无所谓,只要她也好好的,得空的时候能来这里告告他的黑状,似乎也不错。
他其实不是一个人,他要守护的人在心里,与他同在。
孟娬说完了,纸烛也烧完了,她爬起来在墓前认真地揖了三下。
两个墓都祭拜完了,她叫上崇仪和烟儿一同离去。
一出墓园,孟娬就看见旭沉芳倚在松柏树下。他也没来得及躲。
旭沉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还不等他说两句话缓解尴尬呢,孟娬就冷哼一声,道:“崇仪我们走。”
崇仪也朝他冷哼了一声,走了。
旭沉芳见三人走远了,才漫步踏进墓园里。
他去到旧墓前,叹道:“方才与你说话的那姑娘,是儿子爱慕之人。”他有条有理地放上祭品,最后又轻笑道,“不过她已经嫁人了,您也觉得可惜是吗?”
回答他的是墓园里的风声。
祭拜完生母,旭沉芳站在凤梧的墓前,久久无言。
后来,他拂衣落座在松柏树下,膝上放琴,清清寥寥地弹了半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