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言语一出,却听见床榻上传来窸窣的衣料声,而后便见男子起身,朝自己走来。
她似害怕地低下脑袋,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眼帘中出现了他的黑靴和玄色衣角,鼻尖仿佛嗅到了晚间露水的清新气味,周遭都透着秋日里的寒意。
耳旁响起的声音,却比寒气更冰凉刺骨。
“原来是戚家的表妹,可我记得一月前,平亭被谢氏叛军攻陷,表姑与姑父都殉了国,表妹是如何活下来的?”
子书岁仿佛是没有听出他的怀疑一般,老实巴交地回答,“叛军入城前,爹娘将我藏在了暗室里,嘱托我不要出来,后来尘埃落定,我才逃了出来。”
自戚岁之父被贬谪为平亭县令起,就没有回过京,武宁侯府众人皆未见过戚岁,这才给了子书岁可乘之机。
所以只要子书岁一口咬定,便无人指正。
不料,毫无停顿的解释,却更加深了萧必安的怀疑,“那谢贼与我武宁侯府有旧怨,谢贼找不到你,能放弃?”
听着他凉薄的声音,子书岁单薄的肩膀轻微抖动。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冻的。
她垂着眸,仿佛这会儿才听出了怀疑之音,语气伤心而悲忿,“原来表哥是疑心我啊,我不远千里来到燕京,路上吃尽了苦头,本以为来了燕京就可以不用担惊受怕,没想到还要被自家表哥怀疑。”
萧必安见她这无辜的模样,偏偏毫无动容,冷笑道——
“谁给你的胆量,冒充我的表妹?”
子书岁闻声抬头,眸中含泪,虽柔弱却又带着些倔强,“难不成,只有我也死了,表哥才能相信我吗?”
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里头写满了难过和屈辱,眼眶里的泪珠欲落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