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北山区的石坎公社,每逢二七圩日,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
这一天,天还未亮透,四面八方的人们就已经开始朝着集市的方向汇聚。山路崎岖,人们背着箩筐,牵着孩子,匆匆的脚步扬起一路尘土。
当太阳渐渐升起,石坎公社的二七圩已是人山人海。狭窄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新鲜蔬菜的,那青菜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有卖自家腌制的咸菜,坛坛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卖布料的摊位前,妇女们围在一起,用手摩挲着布料,嘴里念叨着家里人的尺寸,盘算着该做件什么样的新衣裳。卖农具的地方,男人们则认真挑选着锄头、镰刀,为即将到来的农忙做准备。
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男孩,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他睁着那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来到了晓薇的摊位前。晓薇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造型可爱的动物糖块,有小兔子、小猴子、小猫咪。小男孩看得入了神,嘴角不自觉地流出口水,他怯生生地扯了扯身旁母亲的衣角,小声说道:阿嫂,我想要那个糖块。”(当地农村人通常叫母亲叫阿嫂,叫父亲叫阿叔)母亲看了看孩子渴望的眼神,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给孩子买了下来。小男孩拿到糖块,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仿佛这小小的糖块就是他此刻拥有的最珍贵的宝贝。
人群中,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他弯着腰,背着手,步履蹒跚。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透着温和与淡定。他慢慢地踱步在摊位之间,时而拿起一个竹篮,仔细端详着编织的纹路,时而又放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最后,他在一个卖草药的摊位前停了下来,与摊主交谈着,似乎在询问着某种草药的功效。他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为家人的健康寻找着一份安心的保障。
在集市的一角,几只鸡被关在笼子里,不时发出“咯咯咯”的叫声。它们毛色鲜亮,鸡冠通红,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这狭小的空间。不远处,一只小狗欢快地穿梭在人群中,它的尾巴摇个不停,偶尔停下来闻闻地上的气味,又继续奔跑。一头老牛安静地站在路边,身上驮着一些货物,眼睛半眯着,似乎对这喧闹的场景习以为常。
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熟人之间的寒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充满生活气息的交响乐。在这偏远的粤北山区,圩日不仅是物资的交换,更是人们情感交流的重要时刻,承载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温暖与希望。
哑巴阿生门前的摊位前,简直就是一片欢腾的海洋!人潮如汹涌的浪涛般不断涌来,将这小小的摊位围得水泄不通。那场面,好似一场狂欢的盛宴正在激情上演。
小凌晨的生意堪称火爆至极,这里不仅有阿生哥精心腌制的咸酸,那坛坛罐罐里散发着的浓郁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勾得人们的鼻子不由自主地凑近,口水在嘴里直打转。还有那香气四溢的沙炒栗子,颗颗饱满,在锅里噼里啪啦地跳跃着,散发出的焦香让人闻着就迈不开腿。
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令人着迷的连环画出租。一本本色彩斑斓的连环画,被孩子们紧紧地握在手中,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翻开那充满奇幻的世界。
小凌晨现场画画的区域更是围满了好奇的目光。他手中的画笔犹如灵动的精灵,在纸上翩翩起舞,每一笔都勾勒出奇妙的线条,引得人们阵阵惊叹。而旁边摆放着的根据画像捏造出的陶瓷公仔,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手心。
晓薇摊前的动物糖块生意也是异常红火。那些造型可爱、色彩缤纷的动物糖块,有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俏皮机灵的小猴子,憨态可掬的小猫咪……每一块都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孩子们围在摊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诱人的糖块,扯着大人的衣角,哭闹着非要买上一块。大人们看着孩子们那渴望的眼神,往往都会心软,掏出几毛钱满足孩子的心愿。晓薇则忙得不亦乐乎,一边收钱找零,一边给孩子们挑选心仪的糖块。
上个圩日摆摊时预订了陶瓷公仔的顾客们,早早地就等在了摊位前,脸上满是期待。小凌晨一边满脸笑容地给顾客交货,一边热情地进行着二次推销,毕竟他手头上还有360只公仔亟待变现。之前那216只公仔的定金,都被他用来购置相机和其他材料,几乎花了个精光。
与此同时,他还推出了照相业务,每张照片只要元,比照相馆便宜整整五分钱。而且,最具吸引力的是,全部都可以用物资估价交换。不仅如此,小凌晨还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那就是推出互助社,人们可以用劳动力按日计算来换取所需的物品。在这个时期,最不缺的就是劳动力了,这一举措无疑大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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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那四个小孩帮忙剥栗子壳,以此换取了免费看连环画和一张照片。他们成了活生生的广告代言,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正因如此,摊位前拥挤不堪。那些动物糖块和沙炒栗子实在太诱人,晓薇忙得不可开交。好在昨天帮忙的那四个小孩再次参与进来,帮忙递送交换的物品。
大姐忙着登记预订公仔的名单,二姐则专注地记录预约参加互助社劳动力交换的名字。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这一方小小的摊位,成了整个圩日最热闹、最具活力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