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凌晨被父母那激情澎湃的一夜搅得心烦意乱,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夜的寂静被他内心的烦躁打破,直到差不多天亮时,实在困倦至极,他才终于合上双眼,沉沉睡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十点多。
他悠悠然地起床,不紧不慢地洗脸刷牙后,晃悠着走向哑巴阿生家。刚到门口,就看见哑巴阿生在楼下正手忙脚乱地指挥着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在剥开栗子壳。那些栗子壳上布满了尖利的刺,一不小心就会伤人。这不,好几个小孩的手都被刺伤了,鲜血从伤口渗出。小凌晨见状,赶忙说道:“大家要小心点儿啊!”
在小凌晨的提醒下,孩子们一开始都提高了警惕,动作也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但栗子壳上的尖刺实在太过锋利,尽管孩子们已经很努力地去防范,还是不时会有新的刺伤出现。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挫折而退缩。几个孩子相互帮助的场景令人动容。年龄稍大些的孩子会主动把带刺多的栗子挑到自己面前,让年纪小的孩子处理相对安全些的。当年纪小的孩子不小心被刺扎到手指,疼得倒吸凉气时,大孩子会迅速放下手中的栗子,轻轻地握住小孩子受伤的手指,仔细查看伤口,嘴里还不停安慰着:“别怕,别怕,一会儿就不疼啦。”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其包扎。
在处理栗子的过程中,大孩子还会耐心地给小孩子示范如何巧妙地避开尖刺,握住栗子的哪个部位更加安全。而小孩子也会乖巧地在一旁认真学习,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孩子的信任和感激。
当一个孩子累了,或是手被刺伤需要休息时,其他孩子会主动接过他未完成的工作,没有丝毫的抱怨。他们彼此鼓励,彼此照顾,那团结一心的模样,仿佛在共同面对一场重大的挑战,而不是简单的剥栗子工作。
经过一番努力,栗子壳剥开的工作虽然进展缓慢,但始终在稳步推进。只是孩子们的手上都或多或少留下了一些小小的伤痕,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专注和坚持。
小凌晨拉着哑巴阿生上了二楼寝室,兴致勃勃地说道:“阿生,等这些栗子壳剥完,我打算在圩日把它们炒了拿去卖。你有空去河里捞些粗沙子回来,我教你沙炒栗子,那味道可香了,好吃得很,肯定能赚钱。还有我干妈的动物糖块也能一起卖。这一大堆栗子剥完壳估计能有二百斤左右呢。这些带刺的栗子满山都是,小孩子很容易就能摘下来,最费劲的就是剥壳。现场带着壳拿来换连环画公仔书,估计后面还会有更多人送过来,咱们就多多益善,全收了攒着。等炒好了拿去县城电影院卖,绝对是个绝佳的赚钱机会。”
哑巴阿生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小凌晨,心中满是感慨。自从这小凌晨开窍后,又是画画,又是捏公仔,还不停地换东西,他已经不再担心干伯伯黄清能否准时提供粮食了。小凌晨还会赚钱分红,连环画出租和交换东西积累了众多农副产品和杂七杂八的物品,摆得满地都是。他对小凌晨佩服得简直是五体投地,所以对小凌晨说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小凌晨交代做什么,他都会严格去执行。
小凌晨接着又说:“阿生,你现在最好去供销社找芒鼠峰过来,我有事找他。中午咱们和他一起吃顿饭,在饮食业或者把菜买回来吃也行。我有要紧事和他说,我想要一张照相机的工业票,让他帮我搞定。然后我要和他谈谈咱们以后的合作。我希望咱们的东西由他卖给收购站,或者让他指导咱们交换些值钱又紧缺的物资物品。要是咱们发现农村急需什么物资,就让芒子峰帮咱们搞定。咱们作为中间人,搭建好这个交易的桥梁,咱们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的。”
哑巴阿生的执行力向来是杠杠的,只见他风风火火地两步并作三步跳下到一楼,满脸笑容地打着手势示意几个小孩小心干活,还承诺等他回来给他们买冰棍吃。小孩子一听,齐声欢呼“哑生万岁”。
哑巴阿生欣欣然地走出家门,一路小跑着奔向收购站去找芒鼠锋。可他把收购站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见到芒鼠锋的身影。无奈之下,他焦急地打着手势向其他人询问芒鼠锋的去向。这时,一位热心人告诉他:“芒鼠锋跟车去了公社陶瓷厂装货,应该十二点左右才能回来。”
哑巴阿生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发现现在才十一点。他寻思着还有时间,便先去食品站买了五角钱的半肥瘦猪肉,又到合作社精心挑选了一瓶五香粉和一斤醋。接着,他想到家里还有换回来的萝卜青菜,这些食材足够好好招待芒鼠锋一顿了。
不过,他觉得还差点什么,于是又去供销社冰室买了六支冰棍。买完后,他迫不及待地自己先咬了一口冰棍,那冰凉香甜的滋味让他瞬间感到无比满足。随后,他拎着东西,嘴里含着冰棍,满心欢喜地回家去了。
哑巴阿生回到家里,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将冰棍小心翼翼地分给了四个小孩。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来,孩子们,冰棍给你们,今天先休息,下午再过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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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叫住了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小孩,眼神中充满期待,双手不停地比划示意:“你先别走,帮个忙。你们几个先去河里捞一些粗沙回来,大约两小竹箩就够啦。”
小孩子们满心欢喜地舔着冰棍,连连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应着:“好,阿生哥,我们知道啦。”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回家去准备捞沙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