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知道小地方的人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
“风言风语。”
梁瓷脸上淡淡的笑容映在暖灯光下,很甜,“我提前放了话,左邻右舍都知道他们不赡养爷爷,如果他们去闹,左邻右舍第一个
不乐意,戳脊梁骨就会把他们戳死。”
“另外,他们也知道,爷爷的钱都在我这里,去找爷爷撒泼,万一爷爷急火攻心去世了,他们反倒会被赖上,所以他们要找的不
是爷爷,是我。”
她说完,司明厉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我没有骗你,不许挖苦我。”梁瓷脱口而出。
司明厉抬手摸着她的脑袋,小姑娘头发软软的,有股香味,连身上的药味都跟着甜起来。
“你还差多少钱?我借给你。”
梁瓷老一句:“等你痊愈吧,诊金我多要几倍,反正是先生说的,你钱多的很。”
她歪头靠着抱枕,笑的很慵懒,司明厉不知不觉也跟着笑起来。
“先生。”梁瓷叫他,“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常笑呢。”
司明厉沉声说:“我总以为我过的很苦,所以不喜欢笑。”
他总以为他过得很苦,母亲不要他,父亲不着调,姑姑爱过他又丢了他,唯一动心的女人死都不肯多看他一眼。
司明厉曾经以为自己很失败,非常的失败。
一定是他有问题,所以才会有这种下场。
但他听完梁瓷的故事……
这个女孩什么也没做错,生活却一处也没饶了她,她还在用力的活,而他却时刻想着死。
司明厉,你真是没出息到家了。
“梁瓷,槐山离我老家很近,你要不要跟我回去,带上你的爷爷,去一个新的地方好好生活?”
十月中,司明厉启程回南檩。
临走前,他约见了官洛洛。
地点在时家大楼对面的咖啡馆,位置时落地窗,司明厉不用想都知道,时崇一定在对面拿着望远镜看。
他从前嫉妒心作祟,碰到这种时候恨不得对官洛洛做点无耻的事情以激怒时崇那条狗,但现在,他唯一想的是解开心结。
“我听羽川老师说了,你的解毒疗程进行的不错,小瓷很厉害。”
“是,她很厉害。”司明厉把咖啡推到官洛洛面前。
“抱歉,以前对你做了很不好的事情。”
官洛洛笑笑:“这话三个月以前你对我说,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但现在嘛……”她喝咖啡,笑容可掬:“司总,祝你和小瓷一路顺
风。”
交谈总共不到半个小时。
结束之后司明厉出门就看见时崇。
一副自己的崽儿被偷走的倒霉表情,多久都改不了。
他懒得解释,时崇懒得理他,两人擦身而过,司明厉上车,车窗外正冲着官洛洛坐着的位置。
时崇过去俯身抱起她,官洛洛像在哄他,揉揉脸,捏捏耳朵,时崇表情就变了,软的像只没骨头的鸡。
“呵!”司明厉嗤笑,身旁有只手摸上她的手腕。
是梁瓷。
“脉象不稳,先生,你还没走出失恋痛苦吗?气血淤滞不利于排毒。”
小傻子就是小傻子,司明厉唇角勾了勾,吩咐司机启程。
“淤滞就放血通开,我是病人你是医生,想怎么做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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