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铺着一层羽絮薄云,光自地平线洇过来,驱散浓重夜墨,其间仍有几颗寒星在微茫闪烁。
牧星海抄过一条鲜有人际的小路,肩上打湿露水,在尽头处,见到身着登山装束的阮尘。
阮尘不知等了多久,一见到他,还没走近,便雀跃地向他挥手起来。
阮尘在对他笑。
牧星海的脚步滞半秒,接着奇异地轻快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在运动,似乎也在笑。
牧星海对此颇有成就感,阮尘是一个极其腼腆、不爱笑的人,极少会这样对他笑。像昙花一瞬,他只笑了一下,眼眸亮了一下,便又徐徐地退回清淡含蓄的姿态。
牧星海背着包,小跑直阮尘身边:“等了很久吗?我太慢了。”
阮尘摇头说:“不慢,是我来太早。”
接着两人出发露营。
这个点还早得很,他们结伴离开学校时几乎没遇上几个人。
牧星海很享受这种隐秘的关系。
有些朋友发现了他最近总是约不到,问他在做什么,他通通撒谎敷衍过去。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在戏弄一个男□□慕者聊以调剂。
越是跟阮尘来往得多,他越是觉得,原本他们应该完全做不了朋友。
阮尘孤僻乖桀,在这种网络信息爆炸的时代,他还坚持用现金生活,不办理电子金钱业务,对当红明星一无所知,没听过现时代的流行音乐,衣服鞋子没一件的新的,在自己兴趣以外的地方物欲低到令人发指,简直像是个清修士。
与他截然相反。
前面到一段颠簸山路。
牧星海小心谨慎地行驶,车是他自己的,二十岁生日时父母送的,装下阮尘和他们的登山露营装备还算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