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举办长生宴的人,还是那些方士,背后到底有什么背景,有多大本事,我们统统不知道,虽然林嘉说方士现在没那么大本事,但是你看他用丧门钉复仇,就知道激活以后的符力量还是超乎常人想象,无非就是数量少,不能作为经常使用的手段。至于举办长生宴的人,就更神秘了,他手里握着那些方士最想要的东西。就这样两种人,要是直接要对付我们,可能我们早就凉了。”
阮棠没吭声,这就是她刚才最害怕的地方。
严昱泽继续说:“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举办长生宴的人并没有来找我们,方士可能根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这才可能是我们现在的真正的处境。”
阮棠轻声问了一句,“不能现在离开,换个地方住吗?”
“你是打算放弃现在所有一切,换个城市,还是出国?要是下定决心,倒也是能办到,但是你想过没有,现在任何信息都是电子登陆,你看网上那些人肉,都是通过一个线索,把整个人的信息全挖出来,住哪里,亲人是谁,朋友是谁?你觉得换个城市就能躲过有心人的追踪?就算你一个人做好了隐姓埋名的准备,你的家人呢?朋友呢?”
阮棠在刚才问出那个问题时自己就有了答案,严昱泽只是把现实剖析地更加清晰和残酷。
是的,她不能。
她不是孤家寡人,有爸妈有朋友,她无法割舍他们,也不可能逼着他们突然放下现有的生活。
其实摆在她面前的并没有其他道路,只能维持现状。
阮棠苦笑了一下。
严昱泽侧过脸来看她,挑了一下眉峰说:“也别太沮丧,你运气还算不错。”
阮棠不以为然,“都这样了还不错?”
他戴着个口罩也没挡住有点拽的口气,“你还有我这个同伙,还不算运气好。你看金钱,人脉,资源我都不缺,有什么事还能知道地方打听,万一真要跑路了不用担心饿死,你运气还不好?”
阮棠无语,挺严肃的气氛被他这么一搅和,她想急都急不起来了。
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可怎么出自他嘴里就有种显摆的感觉呢。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阮棠说:“是是是,你说的对,我运气不错。”
“所以你也别愁了,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在嘛。”严昱泽说。
阮棠看看他,莫名的还真的觉得安心不少。
两人到了民宿,工作室的人都在房里待着呢,他们知道把人看丢了,不过旁边房间那三个保镖没走,他们也就留着。
严昱泽带着吃的喝的给大家分了,安排说留两个看着就行,其他人可以回酒店去。
艾伦和刘珉自告奋勇留下,现在工作室处理的都是严昱泽退圈后的善后事宜,在酒店也是干活,民宿住宿也不差,还对着河,晚上挺热闹,他们房间定了三天的,干脆就住这里。
阮棠悄悄问严昱泽,“还要留人看着?”
严昱泽笑她,“没经验了吧,和林嘉喝过茶,就觉得不用盯着他了?旁边几个保镖还没走呢,留两个看着吧,万一还有什么事。”
阮棠斜斜眼瞟他,“这是你总结了过去被人盯的经验?”
严昱泽朝她呲了一下牙,“那是小爷我聪明,知道举一反三,懂不懂,像你似的,大傻妞一个。”
阮棠刚要反驳。
刘珉走过来,看看她又看看严昱泽,“老大,有点事要问你。”
严昱泽走过去,又被他拉到另一个房间,觉得他表现很奇怪,“什么事情要跟做贼一样?”
刘珉挠了一下后脑勺,说:“韩萌联系我了。”
严昱泽分手之后,身边人有默契地没提这个名字,最近他又有很多事忙着考虑,不知不觉,这个名字像是很久没有听到。严昱泽微微一怔,“就这个事你搞得那么神秘?”
“有那位在我怎么说。”刘珉朝旁边房间努了努嘴。
严昱泽知道他指的是阮棠,不知怎么的,居然没有解释。
刘珉说:“韩萌说联系不上你,来问我情况,还说想和你联系一下。”
严昱泽皱了一下眉,“跟她说,既然选了想走的路,就别拖泥带水的了。”
……
这谈入夜特别早,斜塘人民医院的门诊已经关了,只有住院部还有灯光。
内科病房的两个值班护士在议论医院这两天住进来的一位有钱老太太。
“就是那家,斜塘最有钱的金家,你说他们老太太都只剩一口气了,怎么不往大城市送啊?”
“谁知道,都说他们老太太是中邪了,我看还真有点像。”
走廊里一盏灯频繁地闪了两下,忽然就暗了,护士看了一眼,在值班日志上记了一笔,打算第二天要叫人来修。
病房里,金老太太的床边守着金海阳和护工。
金海阳这两天被家里公司里各种状况搞得精神疲惫,坐在椅子上眼皮有点重,往下耷拉。
护工出去倒热水。
原本昏睡的金老太太突然睁开眼,笔直坐起来。
金海阳瞌睡很浅,感觉到床上动静马上醒来,看见金老太太坐着,先是惊喜了一下,“妈,你舒服点了?”
等他仔细一看。
金老太太瞪着眼,除了瞳孔,眼白上爬满红血丝,死死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又透着阴毒。
金海阳顿时吓出一身汗,到底是自己的妈,他以为这是民间说的那种魇着了,拍她的肩膀,连着唤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