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未停,晚上温度有些低。
沈促住地方离医院不远,所以他拒绝了段恂初说要送他一程的建议,决定自己往家走。
段恂初也没有强求,短短的相处下来,他知道沈促不是口是心非的人,相反地,他冷静果断有很有分寸。
段恂初看着他的背影快要融进细雨了,沈促站在路边等红绿灯,路灯暖黄的灯光照着细密的雨点像一颗颗飘散在尘土中的粒子。
他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位上放了一把雨伞。
于是他拿着伞追了出去。
马路对面,红灯开始倒计时,沈促的头发已经有些被打湿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映在地上的影子,突然身后蒙上一层阴影。
沈促愣了一下,头顶昏黄的灯光被挡住了,他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一把伞。
沈促独处,也习惯了独处。
一个人的夜晚思绪总是泛滥成灾,回忆就像浪涌时不时拍打岸边礁石,比春雨更难忘怀的还有起于春天的相遇。
沈促知道自己身后是谁,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唇边那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身,看到段恂初时轻轻笑了一下。
“怎么了?”沈促抬头问道。
打在俩人身上的伞抬高了些,足够路边的灯光照在段恂初的脸色,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不容拒绝地将那把伞塞进沈促手里。
“伞还给你。”
细细的雨打在伞上又好像落进砖缝里,同样清晰可闻的还有沈促刻意放缓了的呼吸。
沈促这才认出来,这把伞是当时领完证在咖啡馆他走得匆忙,落下的。
“谢谢。”沈促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