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促从小可以说是在一个严格但不失宠溺的环境里长大的。
沈家低调,在整个宁城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说是家大业大,人际关系也就比较复杂,不过就算关系再复杂,有一件事情是不会变的——这个偌大的经久不衰的家族对子女的培养几近严苛。
不同于圈子里那些纨绔浪荡的富家子弟,沈家这一辈主家的孩子个个品学兼优,卓尔不凡。
沈促从小就被教导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处变不惊,敛的住表情,藏的住心思,才能在博弈或谈判时不落下风。
即便没有跟着家里的计划进入公司,这些道理也一直潜移默化影响着沈促,只不过他一贯不是什么强势的人就是了。
小时候跟在母亲身边他或许还能活泼放肆些,后来母亲去世,父亲另娶,那么多人的家里真对他好的也就剩下爷爷奶奶。
再后来,奶奶也去世了。
沈促便很少再回老宅。
好像自己从奶奶去世以后就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不知所措,方寸尽失的时候了。
沈促思考着,后知后觉,自己这几天竟然都处在一个焦虑不安的心境下,而给自己带来这种情绪的人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后脑勺。
腰上的痛感好了一些,但沈促此时多少有点骑虎难下,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恂初,不用想沈促都知道自己一抬头看到了会是一张怎样默然揶揄的俊脸。
并不是他没钱,他今年都二十七岁了,即使没有继承公司,手里的股份房产是多到数不过来的,更何况在他明确表示不会进入家族企业之后,他大伯觉得愧疚更是送了他不少东西。
只不过沈促从小到大不争不抢,也不冒尖出头,在那些天之骄子的哥哥姐姐们中间就显得不太够看了。
母亲去世以后他就跟在爷爷奶奶膝下长大,奶奶为人节俭勤勉,沈促受她影响自然不是什么骄奢浪费的个性。
本来觉得能和段恂初领证算得上天时地利,到头来还是得靠他利诱维系。
沈促脸上苦巴巴的皱着,想着到底该说些什么打破此时弥漫在这个小小空间里奇怪的气氛,他又不能现在出去,万一这么巧碰见他们散会,再撞见顾主任怕是要瞒不住。
“叮咚——”
沈促白大褂口袋里一长串震动,消息提示叮咚叮咚响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