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监国,南阳假守投降开城,秦军已入我韩境!”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这么大的事我当然早就知道了——或者说这个结果是我一直在等的。

事实上,本就是我传令给南阳假守,让他放秦军进来的。

这人本来就是个墙头草,历史上就是他投降于秦,替嬴政打开了韩国门户。

正好为我所用了。

想来他原本还在犹疑,担心自己往后在史书上是否难看,然而一得了我的指令,他就毫不犹豫地降了。

果然有人兜底了就是不一样哈。

先前与嬴政传信时我就道,韩国投降,但不可伤害苛责我百姓。

这不是多过分的要求,想必嬴政也清楚,他要一统六国,六国百姓自然视他如大敌,皆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但倘若他让其他国家的百姓瞧见他是如何对待韩国百姓的,指不定能挽回些许人情。

不管乱世还是盛世,百姓所求不过是安居乐业,再无家破人亡,至亲分离。

因此嬴政回我的信上,只答了一个“善”字。

卫庄来时我正在练字,也没听到有人通报,忽然间他便至我面前。

我慢慢悠悠放下笔,又擦了擦手才道:“纵览朝堂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同你一般拿大,不经通报,就进来了?”

“韩非死了。”

我略一抬眼,眉梢微动:“你说什么?”

卫庄抬手将一张布帛拍在我面前:“你自己看。”

我似是颇为淡然地接过信,可明明是不信卫庄所说的,我的手为何止不住在抖?

那信好不容易展开,就见布帛上的字端正又锐气,让我无端想起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