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来的那一刻,我抬眼欲看,却觉天边燃起熊熊的火。
良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原是鲜血入了眼,模糊了我的视线。
清风过城,草木微摆,天将大亮。
我抹去眼中的血水,从肺腑中吐出一口长气,与汹涌的血腥味一起散进风里。
这一局,终于还是我赢了。
等着援军追讨叛军的空隙,我开始反思自己这把的确是玩的有点大,往后一定再也不赌了。
然而好些年之后当我和小白凤在那比划手势时常被卫庄抓包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忘了当初在行宫自己对自己的承诺。
赌狗改不了豪赌。
不过这都是后话。
眼见局面趋于平缓,我直奔向行宫最后一道门,在门口大声道:“父王,叛军已被控制,请父王开门。”
不多时,宫门微开,有些试探的意思,似乎是察觉殿外安全之后,门才又开得大了些,继而里面传来韩安颤颤巍巍的声音:“外面情况如何?”
我跨门而入,从人群为我让出的道里穿过,向韩安行礼:“叛军已经被控制了,大将军正在率人清扫行宫各处的叛军残留,等局势无虞,便会向父王复旨,父王当可安心。”
韩安终于是长长松了口气。
安抚了一下韩安的心之后,我便随着卫庄一道去往韩宇的驻地。
禁军将营帐团团围住,尚未有人喊话,韩宇就从帐中走出。
我当即策马上前两步:“四哥,你已经退无可退了,投降吧。”
韩宇一人立在军帐前,满身皆是兵败后的萧索,他将三军尽望,最末目光又落在我身上。
眼神中露出顿悟的神情:“是你,是你——韩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