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也没拒绝,只是调侃他,“这聂姑娘的发网,是比黄掌柜的好用吧?”
王老板擦擦脸上的汗,“是好用,好用多了。我婆娘自己都说黄记的发网不中用。对了,陈老板,柳记还有聂姑娘洁面膏和洗发膏,你订了吗?”
陈老板:“当然订啊,那东西可比肥皂团好用,肥皂团就是洗衣服的货,哪里能洗头洗脸?这个洁面膏洗发膏我都用了,好用得很。就是价钱不便宜,咱们杂货铺怕是不怎么卖得动。”
王老板:“我听说啊聂姑娘还给人洗头呢,分次洗,一次80个钱。”
陈老板:“那不是洗药浴么?”
“没关系啊,咱们可以让铺子附近的人来洗头啊,提供水和洗发膏,一次15个钱,他们七八天的来铺子洗一次,不是也合适?”
王老板一拍巴掌,“也是个招儿!有钱的买回去,钱紧张的过来洗!”
两人研究了对策,又约好去找聂青禾订货,希望能订大瓶装,不要一斤一装的,要五斤一装的,他们保证一直使用并宣传柳记聂青禾洗发膏的名声,可以写在文契里并摁手印,若有违约停止合作并且赔偿。
他们设计的这么好,聂青禾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最后自然同意咯,有生意有钱赚能不好么?
王老板和赵老板因为之前退单的事儿,十分不好意思,这会儿鼓动陈老板一起,也是想让他在柳记两位掌柜和聂姑娘面前帮忙说说话。
原本还以为柳记会刁难他们,或者羞辱一番,哪里知道人家聂青禾大大方方的客气得很。
等签订了文契书以后,几个人离开柳记,相约去附近茶楼再聚聚,也交流一下金台城内外以及京城的一些消息。
陈老板得意道:“怎么样,我陈斋仙的眼光向来没差吧?”
另外两人抱拳拱手,惭愧道:“服气,服气得很。”
“以后啊,不要只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还是要做长远计。”陈斋仙笑哈哈道:“我和你们说吧,我过年的时候去京城的香山寺求过签的,大师说我从年中开始财运亨通,挡都挡不住,一往无前,不必顾虑。这不就这个时候我看中了柳记聂姑娘的发网,直接就订大单,绝对没有顾虑。我这人啊,大本事没有,从小就是运气好,只要我做的事,就不后悔不半道抽脚,就靠着这好运气,攒下了这份家业。”
这话被王赵两人一宣传,很快就在金台城流传一则消息--陈老板打小好运,今年要发财,财气就落在柳记的聂姑娘身上,她是个福星,跟着她做生意,莫不发财。
这话传到聂青禾耳朵里,她可不吃这一套,不被人造星、不自己立人设,这是她前世秉持的原则。
她立刻就画了一张大宣传画来标注自己的营业范围:梳妆插戴、修眉化妆、发网、洁面膏、四种洗发膏,后续还有各种美妆产品,诸如化妆刷、眉粉、口脂、面脂等,敬请期待!
然后在显眼的位置写上:讲诚信、重品质、多勤奋、戒恶习、生意经、乃财神。
别想给她扣一顶财神的帽子,到时候有人吃喝嫖赌、奸懒馋滑,和她做生意却没发财,再来踩她假财神,她可不给人渣背锅。
………
现在梳头有珍珠帮衬,勾发网有聂母和张婆婆管着,熬清洁品有聂大力和陈子健,聂青禾只需要帮人修眉化妆自己记个账,她又开始肖想自己过咸鱼的日子。
她算算自己上工以来就没休息过,这天她决定给自己放半天假。
未时末(大约三点)她就想下工去接小力。聂小力上课的规矩是上午学新东西,下午复习背诵,早点回家没关系。她顺便还要去买点砂糖、米粉之类的回家做早就许诺的龙须酥。
她刚收拾了挎包跟珍珠交代好要走,就见贺驭骑马从外面小跑过来,到了跟前都不等马停稳就跃下马大步朝铺子走来。
聂青禾立刻迎上去,笑道:“恩公!”
贺驭:“……”他立刻顿住脚步,垂眼看她,把声音放缓放轻,“你可以叫我贺驭。”
聂青禾眉眼弯弯的,“贺驭,你找我呀。”
贺驭:“我、买个首饰。”
聂青禾:“那找我没错了。”她领着贺驭往里走,热心地问他买给谁,年长的还是年轻的,气质稳重还是活泼的,相貌明艳还是清秀的,是家常戴的还是正式场合等等。
贺驭:“……”有点懵。他双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搓了搓,“……这么多讲究?”
聂青禾点点头,笑道:“对呀,那您买给谁呢?”
贺驭:“表姐。”
聂青禾又问什么相貌气质。
贺驭一脸迷惑,什么相貌气质,就是女人啊。他想了想,“洛娘子。”
聂青禾:你早说啊,还打哑谜这半天又说不清楚。
她又问:“那您想买玉簪、金簪、金钗、花钿、花冠、挑心、分心、掩鬓还是一整套头面?金镶玉的还是要珍珠的?”
贺驭:“??????”不是都一样?!!!
聂青禾看他俊美的脸上瞬间瞳孔地震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典型的直男不懂女性产品的复杂性和多样性。她柔声细语地给介绍一下,看看洛娘子缺什么,平时喜欢什么。
贺驭:“不知道。”
聂青禾:“……”
贺驭:“实在不行就都买。”
聂青禾:就都买……土豪……都买。她笑道:“倒也不必,或者您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来给洛娘子买首饰?”
聂青禾直觉有问题。
第一洛娘子不是不出门的,她如果需要首饰,应该自己来买。如果是洛娘子拜托的,那会直接说买什么,不必让他打哑谜。
第二贺驭不像一个会主动给女人买首饰的男人,并且不年不节的,他也没说是生辰或者什么特殊日子。
所以她推测这八成是赔罪或者讨好。
贺驭面有难色,纠结挣扎了一下,缓缓道:“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