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且说聂青禾离开首饰作坊,顺着大街要去绣衣楼,一路上她留心观察那些进出高档铺子的客人,果然不管男女都华服加身,头戴昂贵精美的配饰。少数的有钱人撑起了大多数的奢侈品行业,果然名不虚传。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马蹄声,路上人流也忙自发向两边让开,让路给那一行骑马的人。
这年头能骑马当街跑的不是官差就是勋贵子弟,没有一个普通人,谁也不敢得罪。
聂青禾一眼就瞧见跑在前头的那匹枣红马,神骏非凡,阳光下似一团燃烧的火焰闪光耀眼。它主人那一身流云白纱衣也不是凡品,阳光下,衣袂飘然,布料上的云纹仿佛活的一样随着动作起伏而流淌,让人移不开视线。
好高级的工艺!
聂青禾职业病犯了,很想扯住布料瞅瞅怎么织出来的。
这绝对是失传的薄纱提花工艺,这么薄透的丝纱要怎么织出流动复杂的纹饰?
她下意识就朝前走了两步,很想近前观察一下。
就在这时候,那匹小跑的枣红马居然瞬间收住步子,主动朝她歪头过来,还朝她吸了吸鼻子!
“哈哈,这马也知道谁长得俊呢,调戏小娘子!”两边的路人纷纷笑起来。
马主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乌发雪颜,神色冷峻,他及时以脚后跟轻磕了一下马腹,把枣红马的注意力拽回去,让它继续往前走,它却突突地开始连续打鼻突。
贺驭微微蹙眉,侧首朝聂青禾看过去,就看小丫头仰着头,水润的大眼肆无忌惮地瞪着他,一副惊艳的模样,红润的小嘴都撮起来,下一刻似乎就要吹口哨了。
她没有让他失望,“哇喔”出声,真是极品美颜哎!
这一刻聂青禾前世追星养出来的脸皮厚充分暴露,一眼就把帅哥从头到脚尖儿打量了个遍!真是个顶级大美人,脸小下巴尖,颈线优美脊背挺拔,肩宽腰细大长腿!
可惜表情过于冷峻跟个玉雕似的。
感觉自己被女孩子视线调戏的贺驭:“……”
别人见了高头大马、锦衣华服的贵人都垂眉敛目不敢正眼看,她却好,从头到脚把他打量了个遍!
第5章家事儿--聂老婆子隔空两百里打个喷嚏,他都得感冒!
小红马驮着美男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跑远了,聂青禾回味了一下他的盛世美颜,就不知道笑起来怎么样,声音好不好听。好多男人长着一张好脸,一开口就完蛋,不是龅牙就是公鸭嗓子,实在是败笔。
她也不过是放飞一下找点乐子,就跟欣赏稀世名花一般,看过也就拉倒。
她顺着大街往西去绣衣楼找堂姐聂云朵,顺便把妹妹聂红花和弟弟聂小力接回去。
堂姐今年十七岁,从八/九岁起就住在她家,一直跟着聂母学做针线。
聂青禾的外婆出身刺绣名家,手艺不俗,而聂母自小就有刺绣天赋,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搬来金台城以后,聂母就给这边的绣衣楼做活儿。
堂姐绣花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是她文静耐得住性子,所以就算没有创新的本事,却也能跟着聂母学好基础手艺,按照规定的配色和针法也能绣得不错。
从她15岁起,聂母就推荐她去绣衣楼做一些助手的工作,如今正帮绣衣楼带几个八/九岁的小绣童呢。
最近因为聂青禾生病,聂母管不过来,堂姐就把红花和小力带到绣坊来,让红花跟着继续学绣活儿,小力则跟绣坊掌柜等家的小孩子们玩儿。
不过现在聂母却不来绣衣楼做工。她因为太过劳累眼睛受损,如今看不得太过繁复的花样,聂父让她歇着她不肯,又看不上那些简单的绣活儿嫌弃赚钱少,她就花钱跟一个已经退了的老绣娘,新学了一手织丝履的手艺。如今聂母在家织丝履,顺便还能领一些简单地绣活,分给她觉得手艺过关的妇女做。
在绣衣楼做工的都是走胡同里的侧门,聂青禾刚走进胡同就看见几个小孩子,正围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文士嬉闹。
“快,该你讲后面的故事了!”
那邋遢文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那你们谁能先把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唱一遍?”
几个孩子开始耍赖,有的揪他的发巾,胆大的揪他的胡子。
他不以为忤,却也不肯讲。
当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裤,却在几个孩子里最显眼。
无他,因为漂亮,还有那圆圆的光溜溜的脑袋,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摸。
他白白净净的,长得十二分漂亮,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学着唱,“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稚嫩的童音唱不出悲凉的内核,却又把腔调学了个十成十,足见小娃娃记忆力惊人。
聂青禾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小弟可真讨人喜欢。
那文士从脏兮兮的衣衫里掏出一个同样脏乎乎的帕子,里面包着几块糖,他朝聂小力递过去,“赏你的。”
聂青禾赶紧上前跟男人道谢,把聂小力牵过来不让他拿糖。
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再让小力吃了拉肚子,这年头医学不够发达,伤寒腹泻都可能死人。
小书生那个弟弟就是痢疾没的。
“哎,这个小崽儿是读书的好料子,要不送给我带他去读书?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聂青禾蹙眉,别是个人贩子吧?她听说古代有一些拐子,专门四处打探聪明伶俐的小孩子,花钱买了去给富贵人家做玩物,买不到的就偷就抢,反正格外下作。
她刚想说送他去见官,绣衣楼大门出来一个伙计,喊道:“谢先生,吃饭啦,酒菜都备好了。”
原来是绣衣楼的先生啊,聂青禾松了口气,这才领着小弟去找堂姐和红花。
聂小力挣开姐姐的手,白嫩的小手在自己和尚服里掏摸了一下,掏出个小荷包,倒出几粒裹了糖霜的米球,糖都被体温暖化了粘在一起。
他有些懊恼,挠了挠自己圆圆的后脑勺,“呀,黏糊啦!这是秦小姐给我的呢。”
聂青禾笑了笑,拈起一颗塞进嘴里,“小力有好吃的跟姐姐分享,真慷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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