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一把汗,裴秀这话,颠覆了她对古代读书人的看法。都说酸秀才、穷秀才,但是裴秀这种让才的心胸、事无巨细事事提点,当得起为人师表四个字,哪里有什么酸腐味?
他话中之意,刘衡自然也明白。
刘衡端起酒杯,起身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先生教诲,我回家与娘商量后,就来府学。只是先生不要嫌我鲁钝,平日若有学问,还要向先生请教。”
裴秀哈哈一笑,“那是自然,我还指望着将来有个少年状元向我执师礼呢。”
“裴先生,明年您也要下场考试,回头状元被您自己得了,我二郎哥不就只有榜眼啦。”颜汐帮裴秀重新满上酒杯,笑着说道。
“哎呦不得了,汐儿这张嘴,死的能被你说活了,活的能被你说飞了。”裴秀点点颜汐,哈哈大笑,“我已经无心仕途,明年若侥幸得中,还是回明水县开馆授课。”
中举,是裴秀一家的执念。他少年英才,这么多年,却连乡试的门都没踩进过,总觉得是人生一大憾事。
“那些学子们有裴先生做先生,是大幸。我二郎哥遇到先生,也是幸运。”颜汐真心佩服裴秀这样一心教书育人
“汐儿说得对,能有先生为师,得先生指导,是我之幸事。”刘衡端起酒杯,郑重敬了一杯酒。
裴秀端起酒杯喝了,又指了颜汐说道,“二郎,若说谢,你还应该谢谢汐儿。若不是她辛苦操持,你家的日子未必有现在的光景。”
“先生说的是。我娘一直说,汐儿是我家的恩人。”
裴秀点点头,他其实想跟刘衡说莫要辜负颜汐,可转念一想,颜汐才九岁,说这些为时尚早。
刘衡和颜汐都没领会裴秀话背后的深意,一个觉得自己将颜汐视为恩人了,一个早就将刘家母子视为家人。其他的,压根都没想过。
裴秀不再说这话题,转头慢慢品尝这一桌好菜,说些典故轶事,乡野传说。
他看书多,涉猎广,别说刘衡,颜汐都听入迷了。
一直到一壶酒喝光,这桌酒才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