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娇月扶额,连劝带哄地将宋九郎请下了树。看着断了一根枝的白梅树,只能一脸无奈地朝着陆婉盈赔罪道:“陆四姑娘,这满园春色甚好,只我这弟弟,实在顽皮了些。”
那白梅树,是特地移栽过来的,好不容易才开了四五枝花,便硬生生被人折断了。饶是谁见了,都会不喜。
好在陆婉盈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她刚才就瞧见了崔娇月,也瞧见了那宋家的扰人精宋九郎,她笑道:“妹妹说笑了,有花堪折直须折。九公子喜欢,这花才算开得有价值了。”
被人唤了一句妹妹,崔娇月也趁机换了称呼,“还是陆姐姐聪慧,倒是我想多了。”
比起宋家其他寄居的女郎,陆婉盈对崔娇月颇为感兴趣。这么多年,崔娇月可是唯一与宋家人定了亲的表姑娘,虽说只是个庶子,但能有这份心计,自然是个聪明人。何况,她做生意也是个好手。
“我聪慧,还能比得上你。广陵谁人不知崔氏茶坊的名声,怕是十个我,都不上你。”陆婉盈夸赞了一句,却是引来了魏靖然的不屑。
“一个小小的商女而已,与她相交,也不怕失了身份。”魏靖然走过宋九郎的身旁时,随手扯了几朵白梅,洁白的花瓣零落而下。
那可是宋九郎刚刚费了大力气,才爬上树顶折下的枝子!金贵着呢!
小小的人儿立刻涨红了脸,厉声道:“这是我要送给娘亲的!你都弄坏了!”
宋九郎顿时发了脾气,他是宋家最小的儿郎,从来没有人敢在他手里抢东西的!而她,居然还敢弄坏他的千辛万苦摘下来的花!真真是气死他了!
即便如今是在陆家做客,人人也是如陆婉盈这般好言相待,谁敢真的与一个孩子计较,若是真闹起来,还不是做大人的没脸。
魏靖然来了广陵三年,却是第一次撞上宋九郎这个泼皮孩,她只觉得这孩子眼生,又是跟着崔娇月这个孤女前来,想必身份不高,自然在言行就轻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