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没有机会(2 / 2)

谢小晚侧过了头,蟠桃花枝充当着发簪挽起了发丝,更有点点红蕊点缀其上,与白皙的皮肤交相辉映。

他本就生得眉眼精致,就算是簪花也并不显得突兀,再说桃花只是零星两朵,反而衬得人面桃花相映红。

沈霁筠:“很好看。”他大抵是从没有这么夸过别人,说得有些僵硬,解释道,“这样……桃花就可以长开不败了。”

谢小晚伸手抚摸了一下发间的蟠桃花枝,突然觉得,沈霁筠这样……也挺好的。

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往,沈霁筠总是冷清漠然的,世间的一切都进不了他的眼睛。

而现在的他,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开始体恤他人的情绪。

也许,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结束以后,两人说不定还可以当当朋友什么的。

就在谢小晚这么想着的时候,沈霁筠又开口了。

他的声音嘶哑,艰难地说:“小晚,我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可能是现在的气氛太好了。

沈霁筠忍不住说出了深藏在心中的想法。

谢小晚没想到沈霁筠会说这个,怔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

沈霁筠的喉结滚动一下,问:“可以吗?”

谢小晚:“这个……”

就在谢小晚左右为难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小晚,你们在做什么?”

林景行穿过了冰柱,找到了谢小晚的身影,他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但却明知故问道:“你们不是要找东西吗?”

谢小晚顺利地转移了话题:“哦、对……找东西。”

林景行直直地对上了沈霁筠的目光:“师父,你们要找的是什么?我也来帮忙吧。”

沈霁筠的目光不虞:“一块玉牌。”

谢小晚补充道:“上面刻着‘山河’二字。”

说完后,谢小晚就从沈霁筠的身旁走开,在一片冰柱中寻找着玉牌的身影。

看起来谢小晚在认真地寻找东西,实际上他在想刚才沈霁筠的问题。

谢小晚知道,自己刚才应该果断地拒绝,可是……在那一瞬间,他竟然出现了一丝犹豫。

这段时间,沈霁筠确实付出了很多。

从东荒到南州的一路奔波。

然后又是舍命相救——就算后面他没事了,但也不能抹除这一点。

还有更多的事情,都无法一一列举。

谢小晚觉得,感情不是简单的加减。

可是……架不住沈霁筠加得太多了。

谢小晚渡了这么多次情劫,只有沈霁筠是特殊不同的。

其他人,就算后面追悔莫及,也还是有所顾忌挂念。在他们看来,依旧有别的东西,比如名利、地位、修为……这些东西比感情更加的重要。

而在沈霁筠这里,这里都是可以放弃的。

这怎么说呢……全靠同行衬托,直接让沈霁筠脱颖而出了。

谢小晚觉得现在的情况实在是棘手,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决定先不想这件事,转而去找玉牌。

只是在库房里寻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那块“山河”玉牌。

谢小晚停了下来,朗声问道:“沈霁筠,那块玉牌当真是在这个地方吗?”

沈霁筠拧了眉头:“应该就在这里。”

他隐约记得,当时从上任宗主手中得到玉牌,就顺手放在了库房之中,这么多年未曾动过。

谢小晚奇怪地说:“那怎么会不见了?”

林景行也说:“我也没找到。”

谢小晚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上半块“永镇”玉牌。

这两块玉牌同出一体,应当会有所感应。

于是他将玉牌攥入手中,输入了一道灵气。

之前谢小晚也试过这么做,可“永镇”玉牌毫无反应。

也不知现在是不是两块玉牌靠得近了,在灵气进入其中后,“永镇”玉牌在手掌中轻轻晃动了起来,从中连出了一道半透明的光线。

光线连绵不断,穿过了云竹峰,不知通向何处。

谢小晚伸手轻轻一碰,手指却从其中穿了过去。

光线只持续了片刻,很快就消散了。

不过这让谢小晚能够确定,“山河”玉牌不在库房之中,也不在云竹峰上。

哪……会在哪里?

林景行若有所思:“能上云竹峰的,也就这么几个人。除了长老以外,就只有……”

沈霁筠冷声道:“宗主。”

只有望山宗主知道,这玉牌在云竹峰。

谢小晚问:“难不成,望山宗主也知道这玉牌的作用?”

沈霁筠:“说不准。”

望山宗,主峰。

望山宗主立在书桌前,正在书写着什么,写到一半,他突然搁下了笔,伸手虚虚一抓。

空间扭动了一下。

一点玉光乍现,随后一块玉牌落入了他的手中。

玉牌质地温润,下方平整,上方却凹凸不平,好似只有半截。待翻过面来,可见上面书写着“山河”二字,隐约间带着磅礴之力。

现在,玉牌正在轻轻颤动。

望山宗主目光一凝,可见一道光线蔓延在房间中,穿过重山,不知连向何处。

他顺着光线看了过去。

那是云竹峰的方向。

是云竹峰发生了什么吗?

不可能。

别人不知,他还不知道此时云竹峰上只有一个假货吗?

肯定是在更远处,比如……东荒。

望山宗主自然知道,这块玉牌有什么用处。

在上一任望山宗主的记载中说明,玉牌对东荒的上古妖族有奇效。所以,他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玉牌此时嗡嗡作响,不知在响应着什么。

望山宗主皱起了眉头,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玉牌出现异动,应该是被东荒所影响。

如此一来,望山宗主越发地有自信,他吩咐下去:“明日……望山宗举办宴会,宴请八方。”

一个小弟子应了下来:“是。”

望山宗主收起了玉牌。

以这块玉牌为筹码。

以“云竹君”为招牌。

再加上东荒作乱的妖族……

如此以来,不愁望山宗不能收服所有的宗门,到时,就算是西漠密教与风月楼,也得俯首称臣。

幻想着日后万人之上的画面,望山宗主格外地畅快。

与此同时,云竹峰上。

谢小晚皱了皱眉头。

既然玉牌在望山宗主的手上,那就不太好办了。

若是望山宗主一心为苍生着想,那就直接告知事实,两方练手镇压上古妖族就是了。

可现在种种迹象可以表明,望山宗主有他自己的想法。

谢小晚沉吟了片刻,问:“望山宗主实力如何?”

沈霁筠:“不如我。”

宗主这一个位置,从来不是谁厉害谁来当的。

门派之主被俗物所扰,通常是不能安心于修炼的,只有那些无望于进阶的修士,才会承担起这个重任。

“不过……”沈霁筠顿了一顿,继续道,“他修名利道。”

名声与利益。

现在望山宗主做出的决定,自然是有利于他的大道。

现在他风头正盛,大道修为也肯定随之精进,如此一来,就不太好说了。

沈霁筠又道:“我有把握杀他,但杀了他,局面会更乱。”

谢小晚懂了。

沈霁筠的意思是,可以杀了望山宗主,但这样一来群龙无首、局面更乱。

而不杀了望山宗主,以他如今的实力,绝无可能这么轻易地从他的手中拿到玉牌。

两相为难。

谢小晚将这个问题抛了出去:“那怎么办?”

沈霁筠慢慢地拧起了眉头:“先出去。”

谢小晚点了点头:“也好。”

一行人朝着外面走去。

林景行走在最前面,刚迈出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叱喝:“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怎么会在此地?”

被其他人发现了。

沈霁筠正要出去,却被谢小晚拽住了手腕,按在了原地。

两人藏身在了一块突起的冰块后面。

谢小晚小声地说:“等等……先看看情况。”

他的声音和热气一起扑到了沈霁筠的脖颈间,酥酥麻麻的。

沈霁筠的下颌抬了一抬,发出了一道囫囵的声音:“好。”

林景行正好对上了巡逻的弟子,他不动声色地回头一看,没有见谢小晚出来,这才回过头来应付这弟子。

他不退不避,直接走了出去:“我是云竹君座下亲传弟子。”他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我不在这里,又在何处?”

巡逻弟子愣了一下,拱手道:“原来是林师兄。”

林景行轻描淡写地说:“嗯……长老让我过来看看。”

巡逻弟子有些怀疑:“那林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林景行:“替师父来库房取点东西。”

巡逻弟子将信将疑,环视一圈,不见旁人,这才放行了过去。

待到巡逻弟子离开。

谢小晚站直,一双漆黑眸子明亮动人,如同盛着星光:“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沈霁筠已经听不进其他的话语了,只注视着少年精致的眉眼,过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什么?”

谢小晚狡黠一笑:“他们找来的那个假货,肯定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所以……”

“你去伪装成你自己,然后,从望山宗主的手中把玉牌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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