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江婉秋登台献了一曲,惊艳四座。
都说曲为心声,想必李承宣在这上面也十分的精通,是以立刻就听出了江婉秋的郁结和愁闷,然后才会开始关注起她来吧。
这一关注,就发现对方端的是秀外慧中,可不是很快就沦陷了?
至于现在,若单从相貌上来说,江婉秋虽然生的确实秀雅柔美,但说个实话,她其实还没有魏太妃生的好。不然魏太妃也不会做了先帝那么多年的宠妃。
而李承宣又自幼长于宫廷,什么样类型的美人没有见过?若想仅凭相貌就能令他心动,对于江婉秋来说,确实有点儿难度。
不过没关系,再过几个月就是宋太后的千秋节了,所以福王妃啊,你现在大可不必一脸哀戚的模样,很快你就能一步青云啦。
宋瑾宁也抬脚往前走了。走出一段路,有些意外的看到李承宣背着双手站在前方不远处。
他身侧是朱红宫墙。头顶是一枝从旁侧院中伸出来的梅枝,葳蕤的叶片间结了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青梅。
宋瑾宁走过去,在他身侧停下,拢着双手,抬头看那一树梅子。
她也没问李承宣为什么会停在这里没有走,总归不会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她自认他们两个最近的关系虽然有改善,但也并没有好到这个份儿上。
“梅子熟了。可以做梅子酱,也可以酿梅子酒了呢。”
李承宣:
这个人怎么看到什么都能想到吃呢?就不能想到点儿有关人生理想大义之类有建设性的事?
“等梅子酱和梅子酒都做好了,陛下过来一起吃喝啊。”
“好。”
李承宣答的很快。心中有些别扭又有些欣慰的想着,哼,不枉我干巴巴的站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些时候。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对于刚刚遇到江婉秋的事,李承宣没有提,宋瑾宁也没有说,就好像压根就没有那个小插曲一样。
等到了未央宫,宋瑾宁在谷雨和寒露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家常衣裙。
宋瑾宁虽然是个闲散惯了,讨厌麻烦的人,但按照谷雨的说法,您现在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在自己宫里穿戴的随意些也就罢了,但出了宫,您不得端着些母仪天下的仪态啊?
您问我这仪态该怎么端?您没听说过一句话啊?人靠衣装马靠鞍!您得穿戴华丽,让人一见就不敢正眼瞧您,这才能显出您的尊贵和威严来。
宋瑾宁:
她要是不答应,谷雨那一张嘴能把她给唠叨死。还能怎么办?只得听从呗。
不过等回到未央宫,她还是会立刻换一身轻便的家常衣裳。
至于头上顶着的那些个首饰也都要悉数取下来。
这会儿从铜镜里看着谷雨将她头上戴着的各样步摇,珠花,簪子之类的一一拿下,又解开她繁琐的发髻拿桃木梳给她梳头发,她立刻开口阻止谷雨接下来的动作。
“就别挽什么发髻了,就这样散着吧,挺好。”
昨儿半夜忽然打起雷来,她被惊醒之后,又被屋外的雨声给扰的没有睡好,今儿早起就觉得困的很。
好容易去宋太后那里点了个卯回来,待会儿她肯定要歇一会的。
既如此,还挽得什么发髻?躺着的时候都要嫌发髻硌的她后脑勺难受。
谷雨还想劝说:“娘娘,陛下在咱们这里呢,您这样”
“他就算在这里,不也是在东梢间看奏疏?我又不去那里,只在西次间待着,跟他压根就打不了多少照面,怕什么?”
宋瑾宁抬手掩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语气十分的无所谓,“还怕他因为我散发就斥我无礼啊?”
谷雨心想,也就是陛下平日在您面前表现的随意,所以您才不怕他。她这些个日子可是听说了,陛下在前朝的时候可是杀伐决断着呢。听得说还有人暗中给陛下取了个绰号,叫做什么冷面君王。
宋瑾宁已经起身站起去西次间了。
叫谷雨给她拿了一本书来,她身子斜倚在背后的大靠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看着。
“叫个人去小厨房说一声,我今儿没什么胃口,晚膳让她们弄些儿清淡的菜式罢。”
谷雨答应了一声,转身亲自去小厨房传话了。
宋瑾宁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里的书。渐渐的就觉得眼前的字越来越模糊,最后身子一歪,人就睡了过去。
李承宣看好奏疏,起身走出东梢间的时候正遇上刚从小厨房回来的谷雨。
“皇后在何处?”
四处不见宋瑾宁,李承宣便问了一句。
谷雨忙矮身屈膝行礼,同时回答着:“娘娘在西次间看书。”
李承宣现在已经接受了宋瑾宁很可能博览群书的事实,因为刚刚他所在的那处东梢间很明显就是宋瑾宁的书房。
书架上藏书磊磊,他翻看了下,品类竟然还挺丰富。
知道了宋瑾宁的下落,李承宣不徐不疾的往西次间走。
西次间并未用碧纱橱与明间隔开,只用了一架透雕着葡萄藤蔓的落地花罩。
不过花罩后面悬着浅紫色的纱幔,若是将这纱幔放下来,明间的人也看不清西次间里的光景。
现在这些纱幔并未放下,而是挽起划拉在钩子里,是以李承宣便直接走进了西次间里去。
一进去就看到宋瑾宁斜倚在靠背上阖眼睡着了,手里拿着的书卷也落在榻上。
李承宣有些意外。
意外之处有两点。
一是这西次间竟然无人伺候,二来则是,这宋瑾宁打起瞌睡的样子竟然让他觉得有几分可爱。
2(皇后每天都想被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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