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力降十会。
她自己强大且自信,只需要选择她最喜欢的选项就可以了。
——离家近的破高中对其他孩子来说可能是一剂毒药,可在宁馥眼里,没准就是小糖豆儿,她能吃得开开心心,咬得“咯嘣咯嘣”响。
女孩笑吟吟的,伸长了胳膊去够长桌另一头的小蛋糕。
一个同学看见她的动作,几乎想也没想,下意识地就把盘子整个端起来地给她。
宁馥满意地叉起一块表面坚果最多的,放进自己的盘子里,想了想,又后知后觉地给李文月拿了一块,“月姐,你也吃哈。”
瞪着盘子里颇为敷衍的“殷勤”,李文月一肚子的话就这么噎回去了。
她吃坚果过敏,宁馥放在她盘子里的是草莓蛋糕。
真叫人没脾气。
就像那不听话的猫,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但是只要她肯对人好,就没人能拒绝得了。
宠着,惯着,反正知道她是不会被养废的。
看着是猫,其实是虎啊。
李文月拿起叉子慢慢地吃起那块草莓蛋糕来。
等蛋糕吃完,她朝宁馥笑了。
“头发粉色好看,黑色也很好看。”这位年轻的班主任用焕然一新的眼光看着宁馥,这个她遇见过的,绝无仅有的怪孩子。
她觉得她注定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随你自己的心意吧。”
三班的学生们可不像李文月那么谨慎,也可能是太年轻不会伪装,几乎把好奇担心和遗憾都挂在脸上了。
他们习惯了粉头毛的宁馥,也习惯了在她的“保护”之下,她像三班的一个标志,一个坐镇的人物,一个不知不觉起到粘合剂作用的核心。
保护费每人五块十块的,交了三个月,也许还没宁馥请大伙吃雪糕吃鸡排的钱多。
她是班里的大姐头,好像真的就把所有人都划归到了她的羽翼之下。
大家都受她的照顾,有时候害怕她,有时候想亲近她,她也就成了大家的团宠。
不过从头到尾她都很酷罢了。
猫猫横行霸道,猫猫不是团宠,是老大。
大家都以为她能考上本校的。
但她兑现了她“保护”的承诺,前途未来,仿佛就这样一掷度外。
——宁馥不得不又安慰了几个快要哭出来的女同学。
她是去三中读书,又不是去自我毁灭,干什么把她说得好像是为了全人类牺牲自我一样?
有多大能力扛多大事,她如果没跟着裴晓鸥跳下去,她才是那个该遭谴责的人呢。
不得不说,自大得很有凤霸天那味。
她调动气氛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大家已经从“宁馥好惨宁馥好无私宁馥好伟大”的悲情感动中恢复过来,开始争论点糖醋里脊还是点宫保虾球了。
盛宇驰沉默地坐在角落里,一句话没说。
宁馥也没有给他任何一个眼神。
他知道宁馥并不责怪他,甚至也没有用有色眼镜去评判他的行为。
她只是……清楚地用行为告诉了他,他们不是同路人。
吃完饭,李文月就先走了。
小孩儿们在一块更自在,她知道这些不省心的还在计划去唱K,她这个做老师的就不掺和他们的毕业狂欢了。
毕竟,说不定她自己和她的同事们,都在这些家伙们的吐槽名单上。
宁馥本来对唱歌活动不感兴趣,但班上几个领学社的人非把她拖去了,美其名曰“和老大的最后一次为非作歹”,于是只能在一屋子少男少女的鬼哭狼嚎中吃了两盘子果切。
一群人浪到晚上九点多,总算尽兴了,出门各回各家。
宁馥的自行车找不到了。
“坐公交吧,坐公交咱们还能同路呢老大。”领学社的几个人分外殷勤。
宁馥没说什么,跟着上了公交车。
广播播报着下一站的名称,宁馥坐在车窗边的位置,淡淡看了眼跟在她身边的两个领学社的,“说吧,你们这是有什么阴谋?”
两个男生都有点惊讶,也有点不好意思,其中一个摸了摸脑袋,问:“老大,咋看出来的?”
宁馥飞个白眼,“你家在反方向,他刚刚就离家几百米,和我同的哪门子路?”
“咱们领学社总要在毕业前干点出格的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