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在朝堂上得给不孝子兜着底儿,极力否定其余人等的弹劾。大赞四皇子嫉恶如仇,深体朕意。按律处决了噶礼与一众奸佞,肃清地方,安抚民心……
功不可没,亦不负钦差之名。有子如此,实在为父之幸。有臣如此,亦是为君之福,天下百姓之福云云。
恨不得把一辈子所学的溢美之词都用上,都把老四那个冰块脸夸出花。退朝回到昭仁殿,这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可就奔涌而出了。
屏退左右后就是一阵摔,奏折邸报洋洋洒洒弄了一地。
茶盏都砸碎了玻璃窗。
就这,守门的梁九功还隐约听着帝王怒骂:“混账东西,竟然如此擅自妄行?常言说得好,打狗还需看主人!噶礼再是不肖,那也是朕亲封的两江总督,堂堂二品大员……你这一来,何止打杀了他?”
满腔怒火,都快赶上当初发现废太子种种不端,决意废之了。
就,很难不让人悄悄替雍亲王捏了把汗。
当然梁九功与胤禛没什么交情,但不妨碍他惦着公主啊!有数的覆巢之下无完卵。前头二贝勒家的弘皙作为皇长孙,自幼抚育宫中,多被偏爱呢?如今二阿哥往小汤山,为防他作乱或者被人利用故。
生生把刚大婚,正意气风发的皇孙带去过养老生活。不也未见皇上有丝毫挽留?!
能为了江山社稷故舍了太子父子,难保皇上不会因为同样的原因弃了雍亲王父女。沉浮宫中多年,梁九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蠢些无妨,笨些无妨,只要不往皇上肺管子上戳,一切都无妨。
今上不讳生死,不求任何长生之道,唯忌惮手中大权被觊觎,也绝不允许被觊觎。
前头的废太子犯了这个忌讳,如今的雍亲王怕也是啊!
这几年皇上对身边所有掌控得越发严格,梁九功不敢贸然行动。只盼着公主灵慧,也对帝王心性有足够了解。赶紧入宫,帮雍亲王周旋一二。
而被寄予厚望的宁楚格也确实没闲着,接到消息后就马不停蹄地进了宫。
急忙忙跟德妃见礼后,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疏肝理气的药膳准备起来。
先取适量的粳米熬粥,另起一锅炖椰肉杞子鸡。再炖冬菇排骨粉丝汤。合欢花蒸猪肝安排上,再来一味陈皮茯苓糕。把这些个耗时的菜色都安排好,公主又忙活着炸了个山药肉麻圆,炒了个生地枸杞肉丝。
前前后后也就半个时辰,四菜一汤外加糕点都齐活。
再往前头一瞧,得,果然邀请失败。
明明向日里,但凡听闻公主在永和宫下了厨。根本不用请,皇上也会自己闻香而来的。今儿却请都请不来,可见是生了大气。
德妃见好孙女眼中失落滑过,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儿。
不由皱眉骂道:“都是胤禛那混账不晓事,擅作主张,惹皇上震怒,还让本宫的宝贝孙女跟着忧心。”
虽然皇上在朝堂上表现良好,努力为儿子遮掩。
可从十四年入宫,十六年承宠、次年生下胤禛。至今辗转三十几载,德妃毕生都在研究、揣度康熙。并因他的喜好而调整自己,终有了从官女子到四妃之一的牌面。
对他的秉性等,自然是有番深刻认知的,也毫不费力地猜到了他可能会有的反应。
但卧榻之畔不容他人鼾睡,她并不觉得皇上错了,只怪儿子鲁莽。
“没,没有啦!”宁楚格摇头,护爹小能手模式启动:“那噶礼那么坏,为了些许黄白之物,大肆贪污,陷害忠良。不但巧立名目,累及朝廷声望,还将黑手伸到国之根本上。便万死,都难赎其罪!”
“阿玛干脆果敢,直接将人咔擦了。岂不更证明朝廷绝不姑息,坚决铲凶除恶的决心?”
“如今案情迅速查清,相关人员悉数被判。百姓欢声雷动,大赞皇玛法英明,阿玛铁面无私。孙女觉得,阿玛这个钦差当得棒极了,皇玛法实在慧眼如炬……”
正走到门口,将这番话听到耳里的康熙:!!!
就不由咬牙:“那噶礼确实该死,但胤禛不经朕同意,直接砍了封疆大吏,难道不是僭越?”
“不,不算吧!”宁楚格结巴了一下,就很诧异皇玛法的突然到来。但事关自家阿玛在御前的印象呢,该说的还是必须要说说:“毕竟皇玛法您给了他调动当地驻军的权利,也给了他可便宜行事的圣旨啊!”
“那,天上风云变幻谁都不知道,您自己养的好大儿啥样,您自己还没有点谱儿么?”
“阿玛最为纯粹,素来最恨贪腐。恨那些蛀虫们有幸被皇玛法选中,成了一方父母。却不思如何励精图治,上不负皇恩,下厚待百姓。却打着朝廷的旗号横征暴敛,以至于民怨沸腾。”
“遇到一个逮一个,绝不姑息。莫说区区噶礼,便是孙女有朝一日犯了贪之一字,都必然都会被他给绳之于法。”
这话一出,德妃娘娘先不干了:“呸呸呸,赶紧呸两口。好大个丫头了,怎么还这么口无遮拦?过往神佛,有怪勿怪,有怪勿怪。”
宁楚格:……
gu903();虽然有那么丝丝抗拒,但还是被德妃押着轻呸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