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转眼就差点大悲,胤襈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宁楚格的眼中充满了祈求,仿佛她就是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吓得乌拉那拉氏与李氏双双上前,牢牢将宁楚格挡在了身后:“八弟/八爷有话慢慢说,别吓着孩子。”
“是。”胤襈苦笑拱手:“四嫂与小嫂子说得对,是弟弟急躁了。只是福晋失血过多,有些不大好。还请侄女帮着把个脉,开点滋补的药膳。不管结果如何,八叔,八叔绝对记得你的深恩,再不会有半点怨言。”
说到这儿的时候,胤襈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世人都说福晋嫁进廉亲王府多多福气,殊不知是我拖累她太多。”
“如今可算子女双全,她又……”
可怜确实可怜,但乌拉那拉氏与李氏的意见很一致:可以拿八福晋的脉案来,让宁楚格酌情开方子甚至下厨煲汤,过府免谈。我们这还是云英未嫁的少女呢,可不敢沾染那月子房的污秽!
而且她只擅长调理而已,主要起辅助作用。
真正治病救人,还得找太医!
那些国手们代代相传的渊源,加上自身一辈子淫浸,绝对比她个纸上谈兵的小丫头厉害。
胤襈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但平安脉年年月月地请,别个太医可没治好他们夫妻俩的毛病。多亏了宁楚格,理所当然的,他们也都信宁楚格。所以就算乌拉那拉氏跟李氏强烈拒绝,他也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宁楚格。
连只要大侄女肯伸出援手,八叔愿意倾尽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
人命关天呢!
善良如宁楚格本就瞧不了,而且八叔都将姿态放得那么低,若还强自拒绝。万一八婶子有个什么不测……
这说好的助力没准重新变回冤家。
万不能接受这结果的宁楚格摇头:“自家叔侄,八叔何必这般?既然您信得过,侄女跟您走一趟便是!”
“宁楚格!”乌拉那拉氏与李氏齐齐皱眉,特别的不满:“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别……”
“无碍啦!”宁楚格摆手:“嫡额娘跟额娘放心,医食同源。那女儿是厨子,也是大夫咯!嗯,精于调养的大夫。那大夫看病患,又有甚好避讳的?而且皇玛法是天子,那女儿可不就是上天的重孙女?天赋秉异着,并不怕这些!”
胤襈原都有些心灰意冷,却听好侄女这么说。登时感激涕零:“谢谢,谢谢大侄女!以后……”
“嘘!”宁楚格以手抵唇:“事不宜迟,八叔咱们赶紧走!”
叔侄俩健步如飞,只留给乌拉那拉氏与李氏两道残影。可把这俩人气的,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孩子,不收拾收拾是不行了,随后又双双往隔壁冲。
并给着人给新近调到刑部的四爷送信,让他赶紧往廉亲王府。
而这个时候,宁楚格已经一路狂奔,到了八福晋的产房门口。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血腥之类。
事实上,八福晋对腹中胎儿爱逾生命。打从确定孕信的那天起,就开始一点点着手准备。产房、用具、人员等,无不精益求精。等知道是双胎后,喜悦加倍,准备自然也加倍。几经推演下,她安排好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因此,府上众人虽有些不可避免的惊慌恐惧,却半点没乱。两个孩子都被照看得好好的,产房也整理得干干净净。
只到底刚生产过,空气中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
远远瞧着,已经被换了衣裳、擦了手脸的郭络罗氏倒也不十分狼狈。只脸上一股子失血过多的惨白,素日里不涂而朱的双唇都透着股子不祥的微白。
宁楚格眉头微皱,倒也不怪八叔被吓成这样。
走到近前伸手一探脉:???
宁楚格皱眉:“是哪个庸医告诉八叔,八婶子情况危重,恐有不测的?”
还守在门外的太医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回公主的话,微臣可没说王妃娘娘有性命之忧。只说王妃双胎,早产又产血崩。于身体损伤极大,近几年不能再受孕育之苦。也不可过于劳神,务必好生将养。否则将影响寿数,导致晚年孱弱。”
“只王爷过于悲切,未等微臣把话说完就跑了……”
还势如脱缰野狗,呸呸呸!
是势若奔雷,快如闪电。咻地一下子,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追都追不上。
这???
胤襈懵,诚没想到会有这等误会。当即抿着嘴,努力回想当时情景:“可,你当时脸色很不好,特别紧张!”
“是。”太医拱手:“万岁爷也特注重王妃娘娘这一胎,时常问起。此番前来辅助接生,微臣更是领了皇上务必保证王妃母子平安的命令而来。结果却出了这么大状况,微臣又岂能不紧张?”
皇上雷霆一怒,轻则丢官,重则没命甚至连累一家老小啊!
世间万苦都比不过御医。
医术不好,治不好主子的病?不学无术的玩意,留着作甚?打一顿板子撵出去,或者直接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不连累家小都是万幸。
医术好了,就被委派去疑难杂症。整日里想办法从阎王手里抢人,一个不慎没抢过,就容易引发轻则挨打、丢官,重者小命不保系列。而医者只能治病,谁又治得了命?常在河边都走,哪有不湿鞋?
真真太医院常有,能活到寿终正寝的太医不常有啊!
胤襈还要再说什么,宁楚格却摆手阻止了他:“八叔莫急,误会总比八婶子真个凶险强。而且太医说得没错,八婶子此次损耗极大,务必要好生调养。不然亏空了身体,日后可真要影响寿数的。”
苦命太医连连点头,卑微得不能再卑微:“公主所言极是,但微臣对药膳滋补等方面,只粗通皮毛,就不在公主您这行家里手面前献丑了。”
gu903();“公主您请,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