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术法保鲜,也没有真空包装、塑料袋、防腐剂等等的前提下。非晒干的状态下,常温保存数月甚至逾年……
还真就不易。
可这能难倒宁楚格么?必须不能啊!
就见她认认真真地对胤俄行了一礼:“多亏了十叔提点,否则侄女还真要闹笑话了。侄女为了试验火锅的口味,炒了不少的底料。十叔若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胤俄笑呵呵摆手:“求都求不来的好物,哪会嫌弃呢?好侄女你尽管都给十叔,十叔这就抱走,绝不多占你十四叔府上丁点地方。”
十四气:“滚滚滚,那是大侄女拿来孝顺爷的,有你什么事儿?”
“还都抱走,不怕撑坏了你!”
当然骂归骂,大侄女都已经答应了,十四自然也不能拖后腿。只坏心眼儿地留起了一份三鲜、一份麻辣。转身送进了宫中,成功引动了康熙肚子里的馋虫。然后告诉他,自己已经被十哥洗劫一空,再没有丁点存货的事实。
都没等到翌日,胤俄拼着跟九哥绝交三天留下来的宝贝就都被掠夺一空。
‘不学无术’的他,还被硬派下来好多课业。气得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很热衷于跟十四切磋。
只这些个精彩的后续,都跟宁楚格无关了。
她啊,被老十提醒了这个保质的问题后,就把其余所有相关事件都交给了十四。包括但不限于那厚厚一叠的火锅底料方子,炒制办法与炒制等,悉数交付,毫无保留。
连进献御前这等可以刷名望、刷好感、得重赏的机会都概莫能外。
一心一意扑在怎么解决问题上。
可把十四给感动的哟!
无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大夸特夸大侄女:“谁能想到呢?四哥那么冷冰冰的人,居然能生出那么热乎乎千伶百俐的好闺女来!那么些样的火锅底料,孩子私下里不知道琢磨了多少天,就那么毫不犹豫地交到了儿子手里。”
“浑不在意儿子会不会丧了良心,抹了她的功劳,将一切算到自己头上。”
“逗她,她还笑着说无妨。都是一家子叔侄,算谁头上逗无所谓。只要儿子兢兢业业,把这个事情办好了。面条行加上火锅底料作坊,两条腿走路给皇玛法赚银子,富强大清便是……”
康熙笑,眉眼间满满的自得:“不错,像朕那好孙女能说出来的话!那孩子虽千伶百俐,却难得一片赤子之心。总是将国家大义、血脉亲情的,看得重过那些金银俗物。”
一罐子轻轻茶两千亮,她直接就给了自己这个皇玛法一千八百两。
“是!”胤祯拱手:“皇阿玛说得是,可……”
“儿子觉得,越是这样,咱们当长辈的才越是不能让孩子吃亏对不对?不然冷了那好孩子的心,消磨了她的热情,岂不是您、是儿子甚至整个大清的损失?”
康熙皱眉:“你小子又有甚鬼主意?”
“嘿嘿!”十四笑着拱手:“知儿子者,皇阿玛也!”
“少废话!”
“是,儿子瞧着,上次您赏的那个给大侄女种调料的小皇庄,她很是欢喜。若您方便,不如再给温泉庄子?听说手巧的匠人啊,能利用温泉地热,在冬日里种出绿莹莹、嫩生生的叶子菜来。”
“大侄女擅厨,除了调料外,对食材等应该也是喜欢的吧?”
“滚滚滚!”康熙笑骂:“还没弄出点子成绩来呢,就先讨上赏了!真当朕富有四海,便也格外大方了么?”
不过骂归骂,等十四退下后。康熙还是认认真真地瞧了瞧京城左近的皇庄,看哪里大小、远近的都适合。可以给好孙女种菜之余,也略作松散消闲之用。
丫头过了年都十一了,骑射还是平平,那哪行?
虽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再不会将孩子指婚去蒙古。但这南下江南、北去塞外的,免不了要带着。不会点骑射,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
康熙边叨咕着,边兴致勃勃地给宁楚格挑庄子。
那无尽慈爱的表情,可把梁九功给惊的。
不由将这位圣上破格亲封和硕格格的重视程度提了又提,连带着她的阿玛四贝勒。毕竟……十四贝子不过回护几句,把该格格的功劳都给了她而已。就被皇上青眼相加,那养出了这么个好格格的四贝勒岂不是更居功至伟???
而此时,了不得的四爷正黑着脸,把自家已经埋首厨房两三天,把自己熏到一身油烟味的爱女才厨房拎出来。
都已经试了又败,败了再试。
排除万难,啊呸!是忍痛祸害了许多原料后,宁楚格终于觉得程度够了,可以将穿越女记忆中那个名为罐头的好物‘研究’出来了。结果……
一切才刚刚开始,就被亲阿玛给抓获了?
宁楚格急:“阿玛,阿玛您再等等,再等等呀!再给女儿两个,哦不,一个时辰就成。女儿就能把这罐头完成,不但火锅底料的保存可以迎刃而解。便连那些不耐存放的果子,都能制成罐头,轻轻松松保存到次年。”
“一旦成功,四季都有水果可吃。果农们也再不用为旺季盛产的果子贱卖、甚至烂在枝头揪心了……”
知子莫若父,其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宁楚格就可知道自家阿玛忧国忧民,向来注重民生问题了。
遂见他黑着脸,拽着她胳膊往外走。一个不好,她这小厨房都要化为乌有后。她赶紧毫不犹豫地抛出这个利器,特别精准地打在阿玛的软肋上。
果然,他那如风般迅捷的脚步都即刻慢下来了:“此话当真?”
“嗯嗯嗯!”宁楚格连连点头:“真哒,真哒,千真万确。咱们父女俩都认识十年了,女儿可曾诓骗过阿玛?”
胤禛抬手一个爆栗子,似重实轻地敲在了她发顶:“促狭,没规矩!”
宁楚格笑,拉着他衣袖耍无赖:“就没有,就没有。嫡嫡亲的父女俩呢,要什么笔管条直?像这样和乐温馨的不好么!还是阿玛您喜欢老气横秋的?每日里晨昏定省,说得最多就是见过阿玛、启禀阿玛、女儿遵命?”
“便您对女儿疼爱亲近些许,也得不到同样的亲近感恩。反而跟您大讲溺子如杀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一张俏脸如诗如画,就是除了肃容正色外没有别的表情。若阿玛喜欢……”
女儿也不是不能学学的话还没说完,胤禛先受不了:“得得得,你可快停停!别矫枉过正,变成小木头人儿就不好了。”
“那……”宁楚格笑:“不学规矩了?”
胤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连你乌库妈妈、皇玛法、玛嬷都有交代。让爷莫过于严厉,使你失了灵动活泼。爷还能怎样?总不好抗旨。勉强惯着呗,好在有你皇玛法兜底。”
“实在不行就选一个才俊下旨赐婚,断不至于剩在府中就是了!”
宁楚格气,小脸一鼓一鼓的:“再想不到阿玛居然是这样的阿玛,伤心了,回见。”
说完就要拧身回厨房,却被胤禛手疾眼快拦住:“从你十四叔府上回来,你就一直泡在厨房。瞧瞧这一身衣服皱的,身上味儿难闻的。小头发也乱蓬蓬,眼底都有青影了。”
“明儿就是三十的宫宴,这幅德行前去。你不怕你皇玛法、玛嬷看了心疼。觉得府上照顾不好你,还是留在宫中稳妥?”
那,自然还是怕的。
到底宫中如何繁华,四贝勒府才是她的家。
在这里,她便是个庶女,也比这世上九成九的嫡女都活得肆意潇洒。阿玛慈爱,嫡额娘、额娘都拿她当块宝。弘晖、弘昀两个更为姐姐命是从,常因为争夺她的注意力而发生小争执。
就连才将将冒话的小弘时,叫的第一个人也不是阿玛、不是额娘,而是姐!
有这么舒适的氛围,这么好的家人。她才不想长住宫中,过那种每日请不完的安、磕不完的头,说一句话都恨不得反复思量多少遍的日子呢。
宁楚格皱眉,把头摇成拨浪鼓:“倒也不是女儿不愿意多孝顺皇玛法、玛嬷。可皇玛法儿女成群,并不缺人孝顺。而阿玛、嫡额娘跟额娘加起来才有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我若长住宫中,您们也定然想念不是?”
胤禛到底没憋住乐:“那还不赶紧收拾收拾,好生睡一觉?”
“可……那罐头?”宁楚格恋恋不舍地瞅了瞅厨房:“女儿本打算再坚持一个时辰,把它弄好。当成明儿宫宴上,送给皇玛法的礼物呢!这半年时间,皇玛法连越数级,将女儿从无品无级的贝勒府庶女封为位同郡主的和硕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