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的远山望不到尽头,不知多久才能走到海边,就算到了海边,也没有船回到大魏。关键是,她还带着妖族的两名通缉犯,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重樱想起那一蛇一鸟,有些犯愁。
十四跑了过来,蹭她的掌心,“嗷呜嗷呜”地叫着。
“你又捡了个人?”重樱
道。
十四转身跑了,过了一会儿,就见它咬着衣襟,将那人拖了过来。
是个少年,身量纤细,浑身都是血,依稀能从衣料辨别出是个出身富贵的,所穿的衣衫料子价值不菲,衣角有火灼过的痕迹,头发大半被烧没了,应该是从火场里逃生出来的。
那少年死气沉沉的,全身看不出半点生息,重樱惊道:“你将人给咬死了?”
十四委屈得“嗷呜”直叫。
“不是你咬死的就好。”重樱松口气,走过去,将少年翻转过来,乍一看到那张脸,呆了一下。
这少年不是别人,是云罗的宠侍花岚衣。
花岚衣半边脸被大火烧毁,口鼻污黑,双眼闭得紧紧的,眉毛扭成一团,满脸痛苦的神色。
十四讨好地拱了下她的手。
重樱摇头:“就算他是坏人,你也不可以把他当食物。”
十四不高兴地刨了刨地面。
“从哪捡回来的,就扔哪里去。”重樱说。
那原本紧闭着眼睛的少年,忽然睁开双眼,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朝重樱刺来。
重樱轻而易举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
花岚衣疼得浑身打颤,松了匕首,蜷缩在地上,哀哀叫着。
重樱站起身来,对十四说:“扔了。”
花岚衣伸出手,揪住她的衣摆,虚弱地说道:“救、救救我。”
“抱歉,我没有捡破烂的习惯。”重樱扯回衣摆。
“我有船、有船出海。”花岚衣的一句话,叫重樱停下来脚步。
她回头居高临下地看他。
花岚衣抖着唇说:“我在妖族仗势欺人,皆因有云罗在身后撑腰,其实,我早想过,若有朝一日,云罗厌弃我,我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因此早已想好了退路。妖族出海的船都是我在管,我藏了船和航海图,你救我,我将它们都交给你。”
“你倒挺有自知之明的。”重樱半蹲下来,一记手刀落在花岚衣的颈侧。
花岚衣晕了过去后,她握住他的手腕,闭上眼睛,凝神的
瞬间,识海里,一幅幅画面在她面前展开。
画面里出现了陈婉华的身影。
月影洒落花间,花岚衣在花下站着,攀着一根花枝,低头轻嗅花瓣。他看到陈婉华,挑了下眉头:“我当是谁约我出来的,原来是你。”
陈婉华垂在袖中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头:“妖皇不是灵女杀的,真正的凶手是你。”
“你在说什么鬼话。”花岚衣松开了花枝。
“现下并无旁人,你又何必跟我演戏。那日,我被虫子咬了一口,神志迷迷瞪瞪,是你所为,对吧?”
“演戏的可不是我,你句句引导我承认自己是凶手,目的何在?”花岚衣缓步逼到陈婉华跟前,垂首抵着她的耳侧,轻轻启唇。
陈婉华的睫毛狠狠地抖动了一下。
花岚衣唇角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突然拔高了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谁,陈婉华陈姑娘,每日装小花妖装得很累吧?”
陈婉华被花岚衣捉住了手,电光石火间,花岚衣褪下她腕间的桃花手链。没了法器,陈婉华立时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陈婉华惊得推开花岚衣。
一大群人影朝他们围拢过来,挡住了陈婉华的去路。
是藏在暗中的云罗和鸟族侍卫。
云罗目光像刀子一般落在陈婉华的身上:“你私下举报花岚衣刺杀妖皇,却苦于没有证据,我姑且信你,带人在此处埋伏,亲耳听你所谓的‘证言’。可你所说的证词在哪里,反倒是你,被戳穿了真面目,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
“这位陈姑娘假扮桃花妖,混入妖皇身边,其心可诛。云罗大人,妖皇的伤与她脱不了干系,我建议,杀了她,以绝后患。”花岚衣双手交握,目中划过一抹狠辣之色。
陈婉华本意是揪出真凶,换回重樱,却反被花岚衣揭穿身份,竹篮打水一场空,索性双手抓住花岚衣,举到头顶,掷向了云罗,转身就跑。
“追!”云罗下令道。
鸟族侍卫被陈婉华的大力惊得
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片刻后,一人来报:“大人,那陈婉华在逃跑的过程中,正好撞上赏月的檀大人,被捉了回去。檀大人说、说……”
“说什么?”云罗美目凌厉。
“檀大人说,望您记得和他的约定,莫要再做违约之事。”
云罗气得一掌直接拍碎了身旁矗立的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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