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敏一出手,两天就查到了常海心尖尖上那姑娘的来历——从八品国子监典簿许清家的四小姐许凝。
秀敏:“可惜是个庶出的,额娘怕是不会允许你娶她为正妻。”
常海笑嘻嘻:“有姐姐您首肯,额娘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秀敏:“这锅我可不背。”
“求求你啦姐,我的好二姐,我这几年可是帮了你不少吧?为了你我混到如今都没有一官半职的,只有这么一个小要求,你就如了我的愿吧!”
没有外人在,常海一个十八岁的男人也跟自家姐姐撒起娇来了。
秀敏知道,感情这事儿吧,别人越是反对,当事人越是自我感动陷得越深,所以也无意阻他,被他闹一闹就松了口。
“那等我再打听清楚这女子品德……”
常海:“都说相由心生,她这么美,品德肯定不差,就没必要了吧!”
秀敏好笑:“看你急的!那行吧,考察品德的事情额娘想必不会忘,我就算应了你,不管这门第之见吧。”
话是这么说,但秀敏却在心里盘算着,还是得暗中打听打听,若是人品也过关,到时候还得想个法子给对方个高点的身份,让这门亲事更加圆满。
秀敏却没有想到,常海耍了个小聪明,回家就跟富察氏说,皇后娘娘觉得那姑娘甚好,让她请媒人前去提亲就好了。
富察氏一开始是不信的,但耐不住常海信誓旦旦,又会磨人,闹得她当天就找国子监祭酒家的冯夫人牵线搭桥,约许家夫人出来探探口风。
也不用另找地方,富察氏把见面地点约在外城的仙品居雅间,也照顾照顾外孙的生意。
常海美滋滋地跟了来,在隔壁雅间里等着消息。
许夫人受到皇后生母的邀约,受宠若惊得差点厥过去,第二日打扮得极其隆重地来赴约。
富察氏看到她战战兢兢,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中隐隐不喜,她当然提前就打听过许家的门第。
许清是寒门学子,祖上十八代都是农民,这位嫡妻是他寒微时所娶的农妇,四十多岁就如六七十的老妪般苍老,行为举止在富察氏看来更是没有一处妥当。
想到要跟这样的人结亲家,富察氏不由在心里暗骂了常海几句。
富察氏耐着性子,问着她家中女儿的情况,许夫人慌得半天都答不上话,还是她身旁跟着的妇人替她答的。
“夫人容禀,许家并无嫡女,夫人对庶出女儿皆是视如己出,而今家中唯有十四岁的四小姐许凝,尚未许配人家。”
……
隔壁雅间,胤祁看着常海舅舅耳朵拼命贴着墙‘偷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舅舅,别听了,”胤祁吃着零嘴儿,小大人一般摇头叹气道:“这事儿成不了。
“哈啊?”常海一愣,继而怒了:“呸呸呸,你别乌鸦嘴!”
谁知没过多久,他们这边雅间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富察氏怒气冲冲地从门外走进来。
她怒瞪常海一眼:“你什么破眼神?!”
“怎、怎么了?”常海满脸担忧。
“怎么了?这样乱七八糟的人家,赫舍里氏是绝对不会跟他们结亲的!”
富察氏气得连喝好几口茶,不愿意再提起方才的遭遇。
还是她身旁的周嬷嬷解释了缘由:“那许夫人是个不懂规矩的农妇出身,这也就罢了,她身边那嬷嬷居然是家中妾室假扮的,还做起她的主来了。夫人的问话,都是那妾室在答。”
“啪——”富察氏重重放下茶盏,“这一看就是家风不正、宠妾灭妻。”
“这……”常海也觉得这大大不妥,额娘这么生气,他为自己的‘爱情’深深担忧。
想了想,常海跑过去给自家额娘顺气,笑嘻嘻道:“这样的人家,儿子更应该将许四小姐救出火坑才对啊!”
富察氏嘲讽地看他一眼,“呵。”
“???”啥意思啊?
周嬷嬷叹气道:“少爷有所不知,许四小姐,正是那妾室的女儿,想来在家里也是千娇百宠的吧。”
“……”
常海无言了一会儿,但想起初见时佳人美好的模样,他还是不信这片面的认知。
“我娶的是许四小姐,额娘还是看看她本人如何,再下断言吧。”
“你什么意思?”富察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还想我见她?”
常海缩了缩脖子,“要不……我自己见?”
“你?!”
“娶妻的是我,又不是你!”
见额娘抬手就要打自己,常海连忙跑开,三两步跳到胤祁身边,“五阿哥你说是不是,爱情是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胤祁想起因为听力太好,无意听来的爱情话本,点点头,“对呀!”
富察氏气得脸都通红了,“你还敢胡乱教坏五阿哥?!”
周嬷嬷:“少爷诶,您就别一厢情愿了,人家看不上你啊。”
“⊙0⊙啥?!”常海以为自己听错了。
周嬷嬷:“那妾室的意思,是许四小姐宁愿给咱家大爷做妾,也不嫁你这白身商人做正室哩。”
常海耳朵里嗡嗡的,“关……大哥什么事?”
胤祁:“笨呐,常泰舅舅可是三品官啊。”
富察氏补充:“造办处的琉璃官窑更是肥差。呵,许家可眼光可真、好、啊!”
常海不死心,“这也不是许四小姐本人的意思……”
富察氏简直想一杯茶就泼常海脸上,“我跟你这傻小子没法说,我进宫找皇后娘娘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