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辰年六月廿三,城东绸缎铺金家大公子随父从姑家省亲返途,去溪边取水后失踪——”
“同月,苏员外幼子外出游玩后失踪——”
“又一月,周家家主之幺弟……”
既决定留下帮洛郦舟,许潋这些天便都与她一同泡在府衙里看卷宗,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府衙的书吏将卷宗分到二人桌前。
这些洛郦舟是早便看过了的,许潋却是才知道,这扬州城中竟陆陆续续消失了这么多男子,光是此案的卷宗就已经堆叠了数十卷,实在令人胆寒。
前郡守廖姀在江都郡任职六年。也就是说,她在任期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却叫她只手遮天,瞒到如今。
洛郦舟叹息:“阿潋,非是我不作为,我赴任以来的两个月,也只找到些零散的线索,却都无济于事。说到底也是我能力欠缺,每每想到此事,深以为愧啊……”
许潋知好友向来心系造福一方百姓,若不是如此,凭她的家世,哪里需要来接这个烂摊子。
此事的确不容乐观,却是如何也怪不得她的。
“敌暗我明,非子之过。眼下,也只能尽我们所能,快些找出幕后之人,以防更多少年落入贼手——”
只是真正做起来,才知晓此事远比想象的更加不易。
失踪的男子多是未嫁少年。去了解案件细节时,好些人家找到如今也已经心灰意冷,不愿提及,只推说时间太久记不清了。有些人家甚至因为怕影响家族其他未嫁男子的名声,封锁消息闭口不谈,也不再找寻。
在礼教和人心的推动下,重重罪恶被掩盖、尘封,直至消弭。这也是造成这伙贼人猖獗至今的原因。
虽然接连碰壁,不过所幸也不是毫无进展。她们将所有的线索罗列出来,研究数日,才将目标定在了这处驿舍。
原因很简单。
据调查,这处驿舍是几年前由一处废弃的瓷窑改建的,周围少有人烟,据说生意也并不好,却依旧开了这么些年,很是奇怪。
这么多失踪的男子,若是不在城中,那必定是被运往别处了,于是他们先是秘密搜查了城中的车行、镖局、客栈等,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