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欢城是灵山脚下最大的一座城池。街上行人车马往来不绝,各路侠士刀客,商人茶贩,皆会于此。如此一来,城中坊间集市,客栈食舍,都是热闹得很。
“小二,来两坛好酒、五斤牛肉并三两样好菜!”
“好嘞!客官稍候——”正忙活着的小二娘抽空应了一声,循声望去,记下桌位。
这声音洪亮,惹得一些饭后闲坐的客人也望向那方。
靠窗坐着的两位,看模样是……母女?祖孙?
都不太像。
那老者穿着灰扑扑的,用一根非木非铁看不出什么材质的褐色簪子将头发绾了,瞧着也有几分不修边幅,方才出声的便是她。
同她对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红衣女子,眉目艳丽,虽未多作妆饰,衣料也只是寻常,瞧着却颇具贵气,与那老者都不似一路人。
女子手里拿着一方布帛细细看过,才将其收起来放在一旁,又顺手将老者乱扔在桌上的包袱默默归置好了,同那老者道:“师母,您说了要戒酒,怎么又喝起来了?”
众人明了,原来是师徒。
灵山附近的门派甚多,因此这客栈经常有江湖人士出没,也不知这二人是出自哪门哪派?但瞧这为师的就是普普通通,想必没什么大来头。
好事者如是想着,也收回视线了。
这厢许潋对完布帛上师公列出的清单,确认过师母此番需购置的一应物什都齐全了,却听得她又要点了酒来喝。
师母年轻时好战,受过不少的伤。近几年年纪上来了,旧疾复发起来,疼痛难忍。偏偏她又不注重保养自身,嗜酒如命,师公见着她喝酒就要打。
二师兄下山前,也特意嘱咐过她,要看着点师母,切记饮酒伤身。
臧虹一听许潋这话就瞪了眼睛。
“为师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几年活头,想喝点酒怎么了啊?”
又做出一副伤心拭泪的模样,吸着鼻子道:“命里苦啊,辛辛苦苦把你们三个拉扯大,如今游历的游历,嫁人的嫁人,都不稀得和老婆子待在一处了,唯一在身边的,连喝口酒都不许……命里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