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腹便便的老警官打了个惊天呵欠,站起来挠着光头乐呵呵地说:“小陈啊,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上你值班?”
陈平抬起头,单管led灯白晃晃刺得他眼睛泛泪水:“哥,劳烦你多待会,我出去一下。”
随即他抓起手机,犹豫了一会,拿了根棍子,在老警察满头雾水的注视下,一拧油门扬长而去。
…
摩托车前灯照射出一片空白的土地,破旧漏气的轮胎苟延残喘地滚上了大路。
就在深夜里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坡看不到尽头的地方,一辆三蹦子猛然出现大路上,他手忙脚乱拧紧刹车,忍不住骂了声娘。
“@¥$谁不长眼的把车停路上?”
无人回应,陈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低头一看,一个手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屏幕七零八碎,已经认不出原本的样貌。
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拨通了钟嘉慧的电话。
地上电话一亮,嗡嗡地跳动起来。
黑夜里,只有地上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陈平吞了口唾沫。
“咕嘟。”
…人呢?
一瞬间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任职期间两个外乡人在他这里出了事,他的仕途,他的未来,他的娶妻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是那么肉眼可见的黯淡无光。
这穷乡僻野周遭没有一棵看得过眼的树,只要狂风刮上一天,水泥路就变成了土路,很幸运的是,今天风大,地面凌乱痕迹分外明显,看得出这里曾出了一番意外,紧接着痕迹向远处蔓延而去,陈平咬咬牙,摸了摸腰间警棍,就着手机手电筒的灯,慢慢往前走去。
陈平费了老大劲从脑子那堆给牛接生给羊接骨解决邻居大妈鸡蛋丢失问题的鸡毛蒜皮小事里头扒拉出多年前在警校里学过的知识,眯了眯眼睛端详着逐渐清晰的痕迹。
那是追逐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