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的人天生劳碌命,像应是非,就是闲不下来,放假还想着去颂环待着。
他挤上全是人的地铁,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比自己开车踏实。
他原来的车是闻礼送的。闻礼说应是非爱跑业务,必须给他一辆最贵的撑撑场面。后来闹掰了,应是非就把豪车卖了。因为养不起车也就没再买新的,把车款用在了颂环传媒的经营上。
这笔钱花得七七八八,颂环传媒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颂环现在的人员构成比谋成还要简单,其实完全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
但应是非不甘心,已经做了那么久,再转行等于从零开始。他不像许善他们有家里兜底,承受不了从0到1过程中的风险;也做不到谢荧惑那样随心所欲,名利有也罢,没有也罢。
那回去?
不行不行不行,已经厚过脸皮一次了。
应是非摇着头走出地铁站,心想当初闹这么难看。
他骂闻礼是有钱但没有一点自己主意的傻逼;许善是有娱乐圈资源但怎么也不愿意贡献给公司的傻逼;谢荧惑是像提起裤子就不负责的死渣男,和谁都沾点好……
骂完之后谁也没说话,第二天的时候谢荧惑给他发消息,解释说:“我们都没想过让你做那么多事,也没想到你做了那么多事却不告诉我们。闻礼就是个成熟不了的人,许善那边让他一直消耗父母积累的人情也不是办法。而我,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没有认真管理,是我的错。”
应是非现在还很清晰记得,自己收到谢荧惑的消息后特别愤怒和伤心。就因为谢荧惑说“我们”,偏心许善和闻礼,没有百分之百站在他这边。
从刚进入大学到后来闻礼搬入,应是非都觉得只有谢荧惑才和他是一类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然而矛盾爆发,使他认识到谢荧惑是每个人“最好的朋友”。
谢荧惑和所有人交好但不交心,他玩弄别人就和呼吸一样简单。让应是非格外恼怒的点还不在此,而是谢荧惑为什么要让他发现这一点,气得他非要在谋成对面办个传媒公司不可。
回忆间来到桦灵集团大厦17楼,往事更是涌上心头,应是非差点红了眼眶。
止住他如决堤洪流般情绪的,是站在谋成娱乐门口的一个男人。
打扮如此严密,遮得只剩双眼睛,还在娱乐公司门口,大概是某个小明星。
应是非路过,有点好心但不多,冷冷地提醒道:“他们今天放假,你有事可以和他们电话联系。”
小明星转过头,惊讶过后,犹豫地说:“我联系了谢先生,但没有得到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