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看着照片上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五年来,梁家这浮华欢乐场里没人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历尽千帆,她不再是那个内心别扭,能装能忍的小姑娘。
但即便如此,过往的谜团依旧在这段时间中反复吸引着她,找寻孟梦去世的真相,也给那片空白记忆一个合理的交代,是她此次回国的主要原因。
至于联姻,她不相信梁家会接受一个在海外消失了五年的陌生女人。
“孟小姐。”梁珞唯见她面色凝重,拿着工牌的手臂朝不远处指了一下,“雪大。”
孟婧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眼几步之遥的灯光。被大雪覆盖的玻璃花房内,灯光照射下的热带植物郁郁葱葱,俨然另一个温暖世界。
“好吧。”
高跟鞋的防水台和洁白脚趾之间沾了雪水,格外黏腻,她转身拢好披肩,在雪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过,每每落下一枚脚印,都暗自庆幸着——她早已不是刚上班时天天崴脚的那个Sandra了,要是现在滑倒跌在身后那人的怀里,很难不被怀疑今晚前来的目的。
梁珞唯见她在前面走得不紧不慢,也自觉缩短了每一步的距离。灰色羊毛披肩沾了太多雪,化掉后又在表面结了一层冰,她浑然不知被冰到了,只是下意识缩着脖子。
他皱眉。
穿了高跟鞋也还是小小一只,大雪天裹一张漏洞百出的高级布,也不怕被冻死。
于是,孟婧站定回首时,眼前一黑,肩膀处多了一件宽大的毛呢外套。
除去体温和好闻的檀木香气,落下的还有男人没什么起伏的磁性嗓音:“孟小姐是想冻晕在这儿,然后等人抱你出去么。”
花房内恒温恒湿,新风系统排出温热气流,吹在她脸上痒痒的,可刚要回温的四肢却被这一盆冷水浇个透心凉。
“添麻烦了。”她抽出满是冰碴的披肩,拂落上面的水珠,无意纠缠在这小小不言的体恤上,“刚才梁先生说的交易,具体是指?”
五年来,她的病情只有主治医生和研究课题组知道,就连好闺蜜谭思思都还不清楚,她很好奇,梁珞唯为什么笃定她会为此妥协。
梁珞唯外套之下穿得是一件条纹西装,华丽复古,剪裁极好,虽然单薄,却被他紧实的肌肉撑得挺括有型。
他抬臂看了一眼时间:“虽然生日宴不是我的初衷,但也确实有事要宣布,你我二人的联姻,孟小姐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