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拼了。”
乌云在天际嘶鸣,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寂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王角拿着剑,喘着粗气带着恨意道:“好本事呀,白三郎你如今插翅难飞,快快束手就擒。”
白铭轩用剑撑着身体,身上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敌方的血,身边已经堆满了尸山,身后就是千丈悬崖,他冷笑道:“你以为你抓了我就能立功?我皇已经剑指京城,等待你们的就是抄家灭·······”一支箭直直射向白铭轩的心头。
越玉卿只见长二的嘴巴在说话,但耳朵里什么也没有听到,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头痛欲裂,心头堵了一口气。
“阿玉,阿玉。”长二焦急的晃着越玉卿,但她跟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站着,眼睛发直。
越玉卿觉得眼前模糊,慢慢的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
长二抱着晕过去的谢雨婷往家跑去,衙门里小吏也惊讶的看着问道:“大人怎么回事儿?”
“听说蜀州的军粮被抢,大人的侄子如今不知所踪,跟大人交好的户部白大人去了,身子都烧了不成样子。”
王四娘看着昏迷不醒的越玉卿,焦急的走来走去,大夫在旁边诊脉,半晌才道:“这是急火攻心,一口气卡住,老朽施针,配合汤药,但也要刺激她,让她说话了才好。”
越玉卿觉得自己走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远远的见白铭轩一身的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拼命的喊,就是喊不出一声,拼命的跑就是跑不到他的身边,焦急万分,突然一阵刺痛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王四娘一脸的激动,越诚卿也松了一口气,大夫写了方子道:“你按照这个方子煎药。”
越玉卿从听说白铭轩运粮遇到先锋军被杀的消息,昏迷到了现在整整三天才醒来。
越玉卿强撑着身体要下床,二哥拦着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没死,我要找他,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他还没死?”越玉卿脸色苍白,撑着一口气也要找到他。
“你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白家三郎已经去了,尸首也在运回来的路上,你这样子,如何能找他。”
越玉卿摇头,红着眼睛低声怒吼道:“你胡说,他没死,他怎么会死?他今年要参加我的及笄之礼,等明年皇上入住太极宫,白家亲自登门下聘,他不会食言的,我要找他,找到他,他没死没死。”说完恨恨的看着自己的二哥。
王四娘看着眼前的小姑,忍不住泪如雨下,她一路看着两人甜甜蜜蜜,经历风雨,海誓山盟,那时候看着他们似乎画本里的痴男怨女都不如他俩的情深意重,谁知道情深不寿。
越诚卿心疼的扶起妹妹,眼睛微红道:“阿玉,你好好养病好不好,我们等前线的信息,说不定真的救回来了,别到时候他回来了,你病了,岂不是惹他伤心。”
越玉卿眼睛含泪,笑的诡异大声道:“阿兄说的不错,药呢,我好好喝药,他回来了我去接他,我这次启奏陛下,让阿轩回来不当官了,去读书,我也不去衙门了,我也去读书,对我不去衙门了,哈哈他也不去当官了,不去了哈哈不去了。”
“阿玉,阿玉,求你了你别笑了,阿玉,阿玉,阿玉。”越诚卿一脸的惊恐喊着越玉卿的名字。
王四娘看她的样子也慌了,这是疯了吗?忙让婢女去喊大夫。
大夫进来见越玉卿疯疯癫癫的笑,嘴里不停的喊着“阿轩,你回来了,阿轩,阿轩你回来了。”
大夫让越诚卿紧紧的抱着越玉卿,上前施针,越玉卿这才安静了下来晕了过去。
越诚卿痛心疾首,看着昏睡过去的妹妹,忙问大夫:“大夫,这·····怎么突然这样了?”
大夫叹口气都:“这情况老朽见过,痰迷了心窍,这是受了大刺激,我开些安神辅助的汤药。”
越诚卿送走大夫,看着昏睡中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妹妹心痛如绞,妹妹小小年纪经历家族破灭,父母双亡,如今少年正是情浓时期痛失爱人,让她如何能撑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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