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门外隋定衍拨帘而入,带着些冷气在暖炉边暖了暖身子,才坐到臻臻身边,“这你无须担忧,他们要在考场待上九日,没有炉子如何吃饭。”
纪挽棠无辜地眨眨眼:“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想多了。陛下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现在约莫下午一两点,纪挽棠刚陪着奶奶用了午膳,回到永乐宫打算小憩一会。
说到这个隋定衍有些幽怨,叹了口气:“如今臻臻是全然把朕抛到脑后了,昨日朕不是同你说过陪你用午膳吗,你却倒好,抛弃朕陪皇祖母去了。”
“噢!”纪挽棠这才记起,不过这可不怪她,昨日她都快睡着了,隋定衍才说这事,她如今怀着孕,脑子可不好使,怎么记得住呢?
纪挽棠理直气壮将责任推脱给肚子里两个小家伙:“陛下知晓我怀了幼之与阿稚后,平日里丢三落四的,怎么还忍心怪我呢?”
“……”隋定衍眼中一阵无奈,但是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自己饿着肚子白跑一趟算什么,于是点点头,“臻臻说得对,是朕过分了。”
低声细语哄了她好一番后,隋定衍朝她伸手:“来,叫朕抱抱,看看我们臻臻长了多少肉。”
纪挽棠毫不客气压了下去,隋定衍叫她珠圆玉润的身材压的倒抽一口冷气,护着她肚子哭笑不得:“不许胡闹。”
他的胸膛很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纪挽棠紧紧搂上去,在他脖子间寻觅时有时无的熟悉味道,这让她十分有安全感。
隋定衍有些吃惊,虽说平日里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清清楚楚感觉到,臻臻没有从前那般依赖他了,这种情况在皇祖母来后愈加严重,他似乎变得更加可有可无,他很难不患得患失。
他也曾想过,不过一个纯淑妃,为何让他如此牵挂于心,一日不见就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即便是他从前宠爱的陈柔沅,没有就是没有了,说句冷情的话,他从没有再念过。
那为什么臻臻如此不同呢?隋定衍试着找出臻臻与其他人的不同,这一找,不同简直太多了。臻臻善良、真诚、直率,偶尔稀奇古怪,偶尔天真烂漫,可你仔细了解她,却又会发现,她知晓的好多,她其实什么都懂,却依旧能看到最简单的东西,像极了那句话,知世故而不世故。
想到这里,隋定衍也渐渐紧拥她,她太珍贵了。
静静相拥片刻,隋定衍忽长长吐出口气,先放开了她:“你昨日不是说想下五子棋吗,朕陪你玩一会怎么样?”
纪挽棠直起身,依旧坐在他膝上,视线划过他红红的耳廓,微冷的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惹得隋定衍呼吸一滞。
“我在医书上看到,孕期不能行房事,”纪挽棠轻声道,“陛下愿意蹭蹭吗?”
书房的贵妃榻上春意渐浓,只是顾忌臻臻的身子,隋定衍连蹭蹭都不敢有,全程几乎都是自己解决,只敢亲亲她的身子。
“陛下,想要……”纪挽棠拉着他的手,眼中含着水光。
隋定衍心几乎都要化掉,用尽全力取悦她,看着她粉唇微启,难忍娇.吟,双颊飞红,柔情似水。
事毕,隋定衍擦去手上痕迹,搂着她好奇问:“有这么舒服吗?”从前虽也见她呻.吟,却远没有这般撩人,叫他心里有些失落。
纪挽棠懒洋洋躺在榻上,被伺候地身心愉悦:“唔……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陛下舒服吗。”
“只要你在朕身边就好。”隋定衍觉得各有各的乐趣,突然一愣,明白了她的答案,笑意掩不住。
“臻臻……”他在她耳边叹息,叫他怎么不爱她?
……
自书房那日后,圣宸宫宫人明显感觉到靖元帝行事要更温和了,不再动不动就叫人吃板子,圣宸宫顿时像是提前开春,整日融融。
一晃月余,纪挽棠的肚子快七个月了,在控制饮食,每日锻炼之下,她体重控制地很好,肚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
怀孕的日子过得很快,本以为会无聊,其实并没有,反倒十分充实。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起身洗漱用早膳,看会书之后便要去万寿宫同太皇太后用午膳,她们之间有许多话可说,通常一顿午膳用完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用完午膳回永乐宫睡会午觉,再起来看看话本。没错,她最近爱上了看话本。
因她这个小爱好,隋定衍特地让人搜罗了全国各地的上千本话本,纪挽棠最爱的便是办案悬疑类,然后是江湖想象类,最后是情爱类。
主要是这个年代的情爱类话本,大部分都是由男子写的,不少秀才与公主或者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简而言之就是凤凰男呗。
更恶心一点的秀才还有原配,人家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到头来却要自请下堂,才赢得满堂喝彩,气的纪挽棠当场撕了那话本。
气归气,话本还是要看的,不过看着看着,纪挽棠还发觉了一让人跌破眼镜的话本,简而言之,概括出来就是——《我与小叔子不可言说一二事》
关键这个“我”,还是个男的。
厉害,纪挽棠愿意给这个作者竖个大拇指。
这些都没什么,但其中竟还混了不少小!黄!话本!
那个露骨的尺寸,叫纪挽棠看着都忍不住脸红,而且竟然还配了插画。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纪挽棠心不跳脸不红地将它们挑出来压箱底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呢,好多姿势她从前竟然不知道,唉,还是太单纯。
不过看话本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是春闱放榜日。
纪挽棠一早就让人去宫口等素冬消息,没多久,小川子欢欢喜喜进永乐宫:“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纪少爷中了,名列第七!”
“第七名!”没想到名次这么好,至少二甲稳了,怎么都能有个官位,纪挽棠脸上浮现笑意,“赏,永乐宫每人赏一月俸禄,今日本宫出钱,买十只鸡,叫张司膳做顿全鸡宴,大家一同饱饱口福。”
“奴婢\奴才多谢娘娘!”
“对了,”纪挽棠叫住小川子,“素冬可有说前几名是哪些人?”
小川子连忙道:“说了,第一名是处河省的高冒,年三十三,第二名是……年二十九……第四名是江南的卫检,年二十……”
“年二十,这么年轻,而且还是江南的……卫检,怎么名字听着这么耳熟?”纪挽棠打断小川子,自言自语了句,但也没想起什么,便以为可能是错觉。
——
纪挽棠本来就爱吃酸的,自怀了孕后,更是变本加厉,每顿必须吃些酸的。
不过她还好,没怎么孕吐过,只是不吃酸的没有食欲,孕前觉得再美味的珍馐,孕后吃着都没有一颗酸梅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