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侧殿院中做了个秋千,这是纪挽棠从小便眼馋的玩乐物,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自己院子,可不赶紧添置各种花样,此时她坐在秋千上,匀春在她身后推着,她越荡越高,心情随之起伏,在空中飘荡的滋味令人着迷。
“再高些,再高些!”她抬头观赏日落,身着素裙,染上了层层光晕,仿佛就要与印在眼中的美景融为一体。
笑声欢快而清脆,传到殿外,刚到瑶华宫的隋定衍脚步顿了顿,阻止苏福安传叫,饶有兴趣一步步入内。
他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臻臻如此自由的欢笑。
或许是太沉浸美景,纪挽棠并没有发现身后换了人,反倒兴头越起,双脚晃悠地起劲,笑得声音都破碎了:“呼……匀春,我感觉好像真的要飞上天了!”
在空中摇曳的她素纱衣袂翻飞,被夕阳镀上一层不可侵犯的金色,还真有几番仿若羽化成仙的意味,隋定衍眸色瞬间一沉,一把拉住秋千:“不许胡说。”
“啊!”纪挽棠猝不及防被拉住,吓了一跳,仗着背对他,狠狠翻了个白眼——什么毛病,我不仅要说,还要唱呢:想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我去改变~
但她暂时只敢在心里喊一喊,面上还是惊喜道:“陛下,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隋定衍弯下腰,在她耳畔轻声道:“朕想来就来。”
纪挽棠:“……”有本事给我滚!
既然隋定衍来了,纪挽棠自然就不能继续玩秋千,她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美到挪不开眼的夕阳,乖乖跟着隋定衍进了屋。
此时离晚膳还有些时候,隋定衍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过瑶华宫,纪挽棠想了想,将他带到自己的书房,然后坐在古琴前娇羞道:“陛下,嫔妾为您奏一曲吧。”
隋定衍颇为期待的点点头,然而第一个音出来后,他便知道,恐怕要失望了。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曲子,听得隋定衍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曲毕还要面对臻臻那双亮盈盈的双眸,他难得有了些自觉,吞下专业的词句,鼓掌:“嗯,不错,十分动听。”
纪挽棠顿时乐了,她对自己的琴技十分有自知之明,闻言坏心思道:“陛下既然喜欢听,那嫔妾再给您演奏一曲?”
这回还没等到她手指触弦,就听隋定衍轻咳两声,坚定道:“不必,此曲只闻天上有,听一遍便已经足够了。”
纪挽棠差点没忍住笑出声,面上作失望状:“那好吧。”
书案上散乱着不少纸张,是纪挽棠平日里练字用的,隋定衍低头整理,一张张翻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这字是跟谁学的,毫无风骨。”
这话也太扎心了,纪挽棠连忙翻出临摹本,很是不忿:“嫔妾可是跟着书圣王先生临摹的,怎么会毫无风骨呢?”
隋定衍翻了翻,沉默了,半晌才叹道:“王先生的行书遒美健秀,下笔果断,你看你,停停顿顿,磨磨蹭蹭,连横竖撇捺都没练熟,是谁让你跟着王先生练的?”
有吗?纪挽棠仔细看了看,怎么看都有六七分像啊,她委屈了,脸侧过一边,闷闷道:“是嫔妾自己想练的,没有人教,确实是嫔妾孤陋寡闻了。从前府中是请过夫子,可那都是教导哥哥与弟弟的,嫔妾也只稍稍听过一些罢了。”
听了这话,隋定衍心里像是被灯火烫着了一般,立马就软下了神色,展开纸张,拿起砚条磨了墨,见她依旧气着,拉了拉她的手道:“既然你没有夫子,那还不赶紧坐下,朕来当你的夫子。”
“啊?”纪挽棠懵然看他,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隋定衍将她罩入怀中,拿起笔蘸了墨塞进她手中,手把手教她写下一字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自己写的时候还不觉得,当隋定衍握着她的手写时,她能很明确地感受到,每一笔的轻重缓急,等一首诗写好,她才明白什么叫做风骨。她从前练字只是完全复制着写,说是写字,其实更像是画画。
而隋定衍则是将自己的情绪注入每一个字,写出来的字行云流水,铁画银钩,有说不出的好看。
纪挽棠忍不住喃喃:“陛下,你的字可真好看。”
隋定衍顿了顿,低头亲了亲她的耳廓:“你也能写出来,朕教你。”
**
此时的御膳房正热火朝天准备着晚膳,一御厨得空隙坐下歇息,忍不住八卦了句:“今晚皇上又是在瑶华宫用膳,这个月都几次了,从前没见过皇上如此频繁去哪个宫啊。”
“可不是嘛,”一司膳啧啧道,“这纯月仪可真是有本事,勾得皇上魂不守舍的不说,与她作对的佟司膳恐怕连具全尸都找不着了。”
说起佟司膳,几人纷纷打了个寒颤,后宫之中纷乱甚多,但甚少有人敢在御膳房动手脚,自靖元帝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司膳犯事,她自己死了就算了,可还连累了身边不少人,但凡沾点关系的,都打板子降职了,唯有与纯月仪交好的俞司膳,全身而退不说,还成了掌事看重的御厨人选。
有人道:“可得好好伺候这位小主,否则指不定哪一天我们就成了佟司膳。”
也有人道:“那是佟司膳自己蠢,非得与宠妃作对,若是像点心局的俞司膳那般,那便是一飞冲天啊!”
这时掌事路过,见他们在闲言碎语,顿时肃了脸:“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干活,难不成要让皇上等你们?”
御厨与司膳连忙做出忙碌的样子,不过心里却都有了想法:纯月仪,不能惹!
……
在书房站着练了两刻钟字后,纪挽棠受不了了,开始神游天外,隋定衍没过多久就察觉了,在她身后无奈一笑:“朕都陪着你了,还不好好练?”
纪挽棠转身搂住他的腰,使劲蹭了蹭他脖子:“陛下,嫔妾饿了嘛,吃饱才能干活啊,饿着肚子当然就没力气了呀,您说是不是呀。”
“哼哼,”隋定衍拿她没办法,温香软玉在怀,他很自然地圈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享受片刻的温馨,“越来越发现,你这张嘴,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纪挽棠在他怀中偷笑,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才牵着手往外间走去。
但凡隋定衍来,晚膳总是十分丰盛,知晓纪挽棠喜食,平日里他总会赐膳,而这种日子,他桌上的菜便都是属于她的。
看着一大桌子菜,纪挽棠笑得满足:“与陛下一起用膳可真幸福,有这么多好吃的。”
隋定衍一噎:“就只有好吃的?”
“最重要的当然是陛下啦!”纪挽棠一本正经,“若是没了陛下,再美味的晚膳,嫔妾用着也没意思。”
隋定衍低下头,掩住嘴角小小的弧度,再抬起头来,面色淡淡:“行了,花言巧语,赶紧用膳吧。”
纪挽棠咬着筷子,看穿他的小把戏,止不住笑意。
膳用到一半,隋定衍问起:“你与卫国将军夫人相识?”
gu903();